?”乱尘道:“小子无礼,斗胆相问一句。那日设计杀我的是不是邪马台女王卑弥呼?她是不是与太师做了一桩买卖?”
董卓脸上横肉一跳,显然心中大惊,但他决意不瞒乱尘,缓缓道:“不错。今年正月里,这卑弥呼前来长安求见于老夫。她虽是个幼年女子,觐见时又极力的掩饰锋芒,但老夫今日能掌控汉室、怎能没有半点识人之能?实因此人鹰视狼顾,包藏祸逆之心,所以一眼便瞧出了她并非善类。她对老夫百般卑躬屈膝、献媚讨好,所献金银美女无数,更是向老夫献上了五百奇人,名曰忍者。她如此兴师动众、大耗财力,说要助老夫成就帝皇之业,只求事成后册封她为王。老夫心想她在邪马台早为国主,何须老夫册封?所谓名正言顺之言不过是裹藏野心的借口罢了。老夫原想一口回绝,但眼见李儒与她眼神来往不断,又想若是回绝了,她器量狭小,又躲在暗处,反而对老夫更为不利,便佯装欣然,将她一人干等安置在长安城外樱池圆殿中,又将那五百邪马台忍者赐予了李儒统辖,暗中另外布置,调派董璜董越各领了东西御林二军驻扎于樱池圆殿侧近,她若有动作,老夫第一时间便可了然于心。故而这几个月来,她虽是蠢蠢欲动,终究因畏于老夫威势,不能有所动作。
当日你自堳坞逃出后,在西凉各地同时现身,老夫帐下谋士众多,却不知何处才是真身,老夫只能四散兵力,各处派人追捕。便在此时,卑弥呼带着一个陌生书生,突来求见,更言说有捕杀之法。老夫知你武艺不俗,她敢如此大话,想来是有些本事,便想趁此时机将她试探,这才授意她前往子午谷拦截。她果然阴毒,若不是你师父左慈真人假扮了你,恐怕你真得遭了她的毒手……”董卓顿了一顿,反向乱尘问道:“你与世无争、与人无忤,连老夫都颇为心折,她却一心要阴杀于你,究竟有何深仇大恨?”
乱尘苦笑道:“乱尘在邪马台国幽居六年,自是见过她恣意妄为、胡乱杀人。心想自己与她有一二小恩,故而好意劝她少做恶业、与民生息。我是个无形浪子,自然言语无忌,她口中应承,却是因此结下了梁子。”
董卓道:“原来如此……老夫说她器量狭小,倒真没冤枉她了。”乱尘道:“乱尘虽不是君子,但也不敢胡乱谈论他人的善恶是非,只是眼见她在邪马台国诸多暴行,百姓苦不堪言,为免得她借助太师之手荼毒华夏百姓,这才多言相劝。”董卓道:“你要我将她驱出长安一地?”
乱尘正色道:“正是。”他先前听董卓语气,也知董卓对卑弥呼甚是鄙夷防备,原以为董卓会欣然答允,没想到董卓眉毛紧皱,默然良久,才道:“不成。”
乱尘讶道:“为何?”董卓立起身来,背负双手,仰望殿外,悠悠道:“老夫有号令天下之志,亟需人才,你数次顶撞于老夫,老夫却非但不肯杀你,却与你这番悉情长谈,实是爱才之心使然。此子年纪轻轻,却能将一国众人威压制服,足见有些本事。更何况此子阴险歹毒、祸心斐然,老夫若将她驱逐,以她的性格一定不会甘心就范,适时躲在暗中,对老夫大大的不利。老夫正值大业之期,万万不能放任不管、任其妄为。”
乱尘脸色肃然,恭恭敬敬的将董卓酒杯斟满,道:“既是如此,乱尘无话可说。喝完这杯酒,乱尘与太师,至死再无瓜葛。”董卓长长一声叹息,道:“我多次说你天纵之才,并非阿谀奉承,实是心折使然。今日与你长谈良久,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还是不愿助老夫一臂之力么?”
乱尘笑道:“太师你太抬举乱尘了,乱尘不过草莽匹夫,习惯了孑然一身的日子,又怎会做那笼中的鸟儿?”董卓嘿嘿笑起声来:“你会的。”他顿了一顿,道:“你大师哥吕布官居虎贲中郎将,封温侯。今日我便封你为羽林中郎将,品秩比二千石,官居吕布之右……世人皆曰老夫为汉室之贼、乱世之鬼,却不知这天下成王败寇之理,老夫不为虚名、既已欣然受之,这便封你为魏侯,寓意委身鬼神、横行天下之意。他日你胞兄曹操再来归降,老夫也一并封为列侯……”
“这……”乱尘全然没有想到时到今日,董卓非但仍是执意要劝降自己,更是许下高官爵位,脸上满是讶异的神色。董卓轻轻一笑,将方才的飞鸽传书递与乱尘,道:“老夫这有一纸军书,你不妨看一下。”
乱尘对军政之事毫不关心,本不想接那纸军书,但见董卓眼露坚决之色,这才缓缓接过,信纸还未完全展开,乱尘深色已是大变,那军书上赫然写着数行小字:“今袁绍领关东军驻酸枣一带,未向我军守土推进。独曹操一支独自引军西进,其欲在其胞弟乱尘。现已陷我荥阳汴水一线重兵包围,是杀是擒,请太师裁断。”信末殷红处,正是董卓帐下大将徐荣所加的掌印与帅令。
“砰——”乱尘只觉得天旋地转,一时拿捏不稳,连手中的酒杯摔落在地。他怅然望着董卓良久,好不容易从齿间挤出一两个字来,却是语不成声。那董卓实是对乱尘欣赏的无以复加,此时端坐金椅上,悠悠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