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九回 浮香绕曲岸,花影覆诸葛  五色长生录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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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与《遁甲天书》中天地玄黄的奥妙,又集张飞、关羽、夏侯渊、夏侯惇、曹仁、张颌等众将心力所汇编而成,原先目的就是关键时刻用来对抗甚至是生擒吕布。凡入选此阵者,非豪勇者不成、非智士不入,故而这七十二将皆为关东联军中智勇兼备的名望之辈,此阵初成之时,乱尘与赵云师兄弟二人联手同赴此阵以身试验,在这七十二将阵之前勉强只支撑了堪堪百招便束手就擒,足可见此阵惊天泣地之能。只是后来袁绍抢功,将此阵捋夺,将阵中的非袁系将领一一剔除,另由帐下亲信将军进阵,故而不能完全发挥此阵的神勇。但饶是如此,此阵一旦发作,便犹如七十二员高手从四面八方齐时而攻,诸葛玄纵是超越鬼神,又怎能超越天地玄黄?

但诸葛玄仍是不肯止步,执意上前,似暴烈飓风、似离弦锐箭,舞笔而向,纵歌直闯。

“月览万家灯火,风撩千树银花。月本无心,偏将山色补。花却有意,单为蝶影迷。诗酒兴将残,剩却楼头几晓月。文笺情已尽,留得窗外数清风。林上月开,鸽降一枝橄榄。花间雨过,蜂粘几片蔷薇。”

他的笔锋似花——花前月,月藏花。在七十二将的兵刃拳脚中似圆月轮舞,似落花飞洒。七十二将口中嗬嗬有声,一时间,只听风声萧萧,笔影纵横。诸葛玄双手挥舞毫笔,在阵中左突右撞,剑须、长发、缎衫被真力所贯张扬如帆,直如战神再世、霸王重生,以一身之力拖得天地停滞不灵、玄黄清浊错跱。连他自己都知道,他虽未起杀心,却已动杀***而不求或是求而不得,岂是简单的水月镜花?

这世间皆是空幻,连至心至性的情爱都不能跳脱,我所执拗、挚爱的都已飘渺虚幻,这不正是镜中月、水中花的可笑处?诸葛玄的心已然在滴血,他的魔心终是杀出,招式陡然大开大阖,毫笔闪着血光,笔尖处犹见内力烁耀外吐的黑色锋芒,那黑色锋芒如趋似电,好似一道九天霹雳般在阵中噼啪作响,所至之处无坚不摧、无敌不破。“花”字阕歌罢,他便破阵而出,结阵的七十二将铁甲内衣皆碎,七零八落的散落在浅滩上,周身上下全无一片衣甲遮体。

关东联军中的胆小者当场便逃,只恨爹妈少生两条腿,却听众人齐声惊呼,却见诸葛玄跌跌撞撞,行不数步,便毫笔支地,立住身子,不停的喘息。

诸葛玄武功再高,但他毕竟还是个人。只要是人,他就会有疲倦和伤痛之时,但他握笔的手却是捏的更紧了。事实上,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这些年来隐忍的杀心在今日如火山般爆发。难道,仅仅是因为那个人,那件事,那个似是而非的承诺?

他似一根铁柱,矗立在河岸之上,他身前红尘万丈,除了躺在地上的尸体,没有其他——那数十万关东军士已被他气势所骇。

于吉遥坐在汜水孤舟中,怅怅地一叹,道:“寒渡水,残袖月,无心花,一曲《水月镜花》,为何偏偏少了那穿堂镜?”

诸葛玄苦笑。

他抬起头来,又见袁绍的令旗挥动。这一次,来的是亲自披挂上阵的张颌、高览、鞠义、韩猛、韩荀、蒋奇、蒋义渠等一众高手,共一十八将。这一十八将虽无方才那七十二将阵有阵法加成,也无联手攻敌的默契,但单个拿出无一不是独当一面的大将,武艺也是远胜,况且此时诸葛玄已然受伤,这一十八将再上,何愁拦不住诸葛玄?

诸葛玄又笑,笑声癫狂,丝丝缕缕的鲜血终是没能忍住,从他的口角溢出。笑声骤停,他执起笔来,吭起歌声,一步一步的向前。

“镜破红尘究竟,自愁宠辱不惊。知悉黄土结果,人该穷通勿论。三徙成名,笑范蠡碌碌浮生。纵扁舟,忘五湖风月。九辞载誉,嗟西子昭昭于世.凭茅舍,留一径水烟。

寒塘温旧梦,失足痴迷孽海花,海枯花谢。素月冷诗魂,点水惊醒镜楼梦,楼灭梦飞……”

诸葛玄这一曲终是歌尽。曲声方歇,那一十八将也已歪歪斜斜的尽数委倒于地。

而诸葛玄,画笔的羊毫已经被鲜血润得鲜红,他的人,在那刺目的鲜红中,已然半支着身子,摇摇欲跌。

十年之前,诸葛玄四十岁。孔圣人云,四十不惑。

他为一方小小的县守,衣衮华贵、有酒有食,在大哥诸葛珪看来,也算是荣华加身、人生无愁。不惑二字,当之无愧。

这一日,正是秋和景明,他仰躺在后院的一汪碧池畔上,那碧池中波光粼粼,有鱼儿间或的跃上水面,他细细的撒一把鱼食,秋风微微一拂,带过几瓣菊花,洒落到水面上,他就那么痴痴的看着水面菊花间竞相争食的鱼儿。

待鱼儿将饵食吃完、渐渐散去,他才想起自己的怀里有酒,畅快的饮了一口,那酒香与花香混合,还没喝就让他醉了。可若是真醉了,他怎觉得自己的胸口就那么一阵阵揪心的疼呢?

人生如斯,真能不惑么?

十年前的江湖,云淡风清。天下第一者,非是吕布,而是于吉。于吉、司马徽、侨玄、庞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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