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让异国美女服侍众人,现在又说这么一本正经的话,引得众人均是起疑,但听他说道:“先帝对咱们袁家多有照顾,只要圣上有何吩咐,袁家上下无有不从,只是现在圣上落在董卓这个老贼的手上,所号之令不过为奸人狐威……”说到这里,见曹操与刘虞等人脸上色变,沮授微微一笑,拍拍手掌,他帐下张郃端了一只银盘走上前来。只是那银盘上又盖有金罩,教人看不清其中物事。只听得袁绍说道:“这八位美女,也正是塞外各族首领见得这般物事,知是天意所致,这才甄选美女进贡,以示归顺之意。”袁绍这般故弄玄虚,众人更是不解。
袁绍微一扬手,那张郃便将金罩掀了,顿见一道青光射了出来,照得厅中诸人眼前都是一花。定睛看时,却是一块尺余方圆的硕大美玉,青光湛然。那玉被雕成宫城形状,十分精细,清晰可见上面的亭台行廊,桥栏水瀑等一众景观。这么大的整块青玉本就少见,再加上这份雕琢之功,价值着实不菲。宫城中尚有一台,洞中却放了一颗足有鸡蛋大小的玉色珠子。那珠子全身晶莹,不见一丝瑕疵,反映着美玉的青光,透出一股明澹清冽之气,台小珠大,也不知是如何放进去的。这宝珠的价值相较那美玉只怕还要更胜一筹,最难得是宝珠与美玉浑然一体,似是天然长就一般。
曹操见得这美玉宝珠耀眼,问道:“盟主,眼下大敌当前,这般美玉宝珠虽是价值连城,可给我们看了又有何用?”
袁绍轻声笑道:“孟德莫急。此宝乃非人工斧凿而成,而是济阴的一位名叫王定的人士无意中睨得,袁某虽是无才,但也略有些声名在外,故早些时分他便送到府上。但若这只是如和氏璧一样的珍宝,袁某倒不会拿出来在大家面前献丑,但其实这块宝玉上另有千秋。我今日便要受得天命,转交于刘虞刘将军。”
刘虞却是丝毫不以为喜,反是忿怒道:“什么济阴王定,我看是袁家私造。这玩意我不要!”
乱尘心细如发,众人都在欣赏那美玉宝珠的瑰丽之处,他却瞥见那宝珠是隐有异样,便在曹操手上写道:“珠上有字。”曹操面上不动声色,手指却亦在乱尘的掌心上划下几个字:“何字?”乱尘用手缓缓写了,曹操脸色顿时大变,旋即又在乱尘手上写道:“静观其变!”
此时袁绍清了清声,高声道:“这美玉宝珠乃是天造地设、内藏玄机,袁某不敢藏私,还请诸位过目。”张郃手持美玉走上前来,将美玉捧至众人身前,众人这才皆是瞧见宝珠上以蝇头古篆刻有“虞为天子”四个小字,各个瞠目结舌、心头骇然。
袁绍待众人看得仔细了,朗声说道:“此玉乃是那济阴人王定于清水泉涧中所得,当是天意如此。方今天子年少,又受制于奸臣董卓,天下无所归心。幽州牧刘伯安乃是宗室近亲,素有威信,乃万民之望。所以这次北方蛮族晓得咱们得了这天命美玉,都献上了族中美人,以显他们万世归化顺从的心意。”
刘虞乃是汉室宗亲,一心向国,怎会容忍袁绍立自己为汉室新帝?但闻他正气浩然道:“袁绍,你怎敢说这般大逆不道的妄言!忠孝之道,岂能妄济?咱们久受国恩,方今天下扰乱,当是竭命以除国耻,合众人之力讨董伐逆、援迎幼主。你身为三公之后,现在又是百军盟主,不想着为国解忧、却做这般行径,如何对得起你袁家的列祖列宗?”他这话说得大义凛然,乱尘、赵云、陶谦等忠义之士不由站起身来齐道:“刘公浩气正然,所言极是!”
袁绍也不动怒,呵呵一笑,道:“当今少帝并非孝灵之子,我等忠义,自当学习绛侯周勃、颍阴侯灌婴这等先贤,仿效当年迎立代王刘恒的故事,开启文景之治的盛世,行辅佐之事,成就一代名帝;方今刘虞兄功德治行、华夏少二,当今汉室公宗枝属之中,莫有能及之人。”那沮授亦随声附和道:“昔年光武帝乃是前汉定王刘发的五世传子,以大司马之职领率河北,耿弇、冯异二位将军也劝光武大帝即尊号、称大统,取代了伪君更始帝刘玄,汉室自此中兴。现在刘公乃是恭王亲传后代,其数亦为五代,以大司马之位领幽州牧,此其与光武帝相同,又有何不可?”
沮授见众人沉吟不语,又道:“方今天子受制于董贼,如若董贼奉天子矫诏要诸公自残,诸公难道就要束手待毙么?今日另立新君,一是废幼尊长、二是举贤任能,行得是人间正事。诸公好生思忖。”众人中本就有袁绍一党,当下便随声点头称是,连公孙瓒、袁术二人虽是与袁绍交恶,但觉得他们说的有些道理,况且拥立新君乃是举世大功、将来新君即位免不了大加封赏,不免心怀荡漾。
曹操却是心如明镜,袁绍一心要立刘虞为新帝,其意远不止封赏之功,更是要学那新朝王莽,挟持弱帝刘虞、号令天下诸侯郡守,他日大权在握、说不定更会自己登上龙椅篡位,他曹操何等豪雄、怎能容袁绍奸计得逞?遂是拍桌而起,勃然大怒道:“吾等之所以举兵而远近十八路诸侯莫不响应者,以大义之故也。今幼主微弱,只是一时受制于奸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