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坏,一看之下,乃是那长沙太守孙坚,不由怒骂道:“姓孙的,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当着天下群雄的面肆意辱我?”孙坚却不理他,对众诸侯拱手拜道:“要说名门后裔,孙某保举一公,此公亦是四世三公之后,精于治世、擅于用兵,可为吾等之主。”曹操笑道:“敢问孙兄说的是哪一位英雄人物?”孙坚将手一指,正是那渤海太守袁绍,但听他道:“袁公在渤海,孙某在长沙,相隔千里,但孙某亦是听闻袁公治世安民、礼贤下士,比之某人,可是天壤之别。孙某以为,这盟主一职,非袁公莫属!诸位同僚,以为如何?”
袁术与那纪灵原是欲骂,却见得诸人皆是面带微笑,与袁绍交好的孔侑、韩馥、张扬、王匡等人自然是连连称是,便是与袁绍素来不合的公孙瓒、刘虞二人也是默然不语,他心中忽觉愤怒悲凉,袖子一甩,已是离了这会盟台。
那曹操处事得体,见得袁术愤而离席,反而笑道:“孙坚将军推举袁公,正合孟德之意,不知大家意下如何?”众人齐齐点头,皆是说道:“袁公用人执兵,俱为当世之魁,应为盟主!”曹操便道:“如此,便请袁盟主登得台来!”
袁绍佯意推辞了一阵,方是从群雄中走出阵来,但见他头戴紫金战盔,身着黄金链甲,宝剑配腰,踩阶徐行。那金甲耀目、盔缕飞扬、宝剑威仪,众兵士眼中,袁绍已成了那建了不世之功的霍去病、卫青一般。而袁绍的脸上,亦满是得意的神色。他便这么一步步的登上台来,立在盟台垓心,俯眼前望,但见旌旗飘展,延绵不绝;军马白帐,如银河天星,数不胜数,心中更是得意。
盟主既定,群雄自是随他整衣佩剑、焚香歃血,先拜苍天、再拜浊地,最后又拜天子所在的洛阳西方,众诸侯中不乏刘虞、孔融这等忠于汉室的臣子,因感其间的英雄慷慨,自然是眼泪鼻涕横流,公孙瓒、刘备等人见得如此,唯恐落下了不忠的把柄,亦随在后面放声痛哭。至于台下的军士,见得各自主公台上动容,又适逢如此盛会,一时之间,唏嘘不已。
忽听得有人在台下放声长笑,想这台下数十万军士,那笑声却是清晰异常,万千人的话音声都被这笑声压了下去。那笑声长而不绝,似龙吟、似虎啸,如空谷回音一般在偌大的地方回转不休,台下高手众多,听在耳中,又是恼怒、又是惊骇——天下间竟有这般厉害的内功!那袁绍怒道:“哪里来的小贼,竟得这般无礼?”那笑声骤然而止,一人朗声说道:“在下与袁公乃是旧识,怎的数日不见,就成了小贼呢?”这话听起来虽是和气,但却全无半分轻佻之意,反是透出一股生来具有的雄威之感。
袁绍怒道:“来人,代我将这小贼给揪了出来!”他新为盟主,众人自是听他号令,可愣是台下兵将数万、找了半天却是未找出个人影来,只是这一番寻找,大家扭头转身、噪杂纷乱,军容自是不整。那袁绍又骂:“你躲在人群中不敢出来,还说自己不是小贼?”
那人又是哈哈一笑,说道:“袁公左一句小贼、又一句小贼,在下若是不肯相见,岂不应了这小贼之名?”众人循声望去,遥见一人落足在一面高高的帅旗之上。只见那人白衣长襟,束发披肩,两脚踏立于帅旗的顶端弹丸之地,他右手叉腰,左手执着一柄丈余的长兵器。赵云方才听得这人音声,心中已是大颤,这时见他现身,举目望去,却是因得相隔太远,根本看不清他的面目。而曹操等人立在高台之上,虽是瞧的真切些,一时之间也是看不清楚。但曹操老沉练达,见得此人能于这千军万马之中现身挑衅,想来也是西凉军中极厉害的人物,便高声呼道:“无双吕布、刀狂张辽、铁胆华雄、陷阵高顺,阁下是哪一位?”那人谦笑道:“曹兄法眼如炬,在下正是吕布,数日不见,你可安好?”
曹操眉头微皱:“董卓帐下有吕布、张辽、华雄、高顺四将,皆有纵横天下之勇,这吕布更有惊天泣地之能。此前我行刺董卓失败,便是这吕布坏了好事。不过这吕布有勇有谋,怎的今日冒这般大险,现身于千万人面前、只为得出言讥讽众人?”他心中生怕有诈,便拱手笑道:“托吕将军的福,曹某身子好的很。”
众人早是耳闻这无双吕布的威名,但见之者甚少,只见那吕布端立旗顶,居高临下,黑发白衣迎风飞扬,举手投足间自然而然的生出一股雄伟风姿。这天人一般的身影,无论文武兵卒,心头皆是暗暗佩服。将帅中不乏有关羽、张飞这等自命武绝天下、从不肯示弱服人的高手,但见得吕布这般的慨然风度,心中不免一声长叹。
曹操又道:“君侯既来赴会,缘何不肯登得台来,与诸位旧识畅饮一杯美酒?”吕布哈哈大笑道:“曹兄,你可真是好客。我若登台,你们这数万人马,纵是一人一口唾沫,也要将我吕布淹死。”曹操见得吕布不肯上当,正寻思间,又听那吕布说道:“不过大丈夫生当豪勇,吕布既已来之,诸位又以美酒相待,我怎能却人好意于千里之外?来来来,曹兄斟酒,我登台便是!”
话音方落,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