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回 仗剑行千里,把酒醉听月  五色长生录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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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什么伤?”陆压轻叹道:“我这位故人姓曹、名乱尘,六年前在邪马台国中了他人毒手,今番他身回中土,贫道一时念动,便下山来再会这桩旧缘。”那少女听他提及乱尘,心神一分,将嘴唇紧咬,极为关切的问道:“啊……原来他姓曹……那……道长的那位故人毒质可解了没?”陆压又是一叹,道:“贫道法力浅薄,又怎能解那天授之毒?”少女神色又是黯淡,低低说道:“……这般毒怎的又成了天授?曹郎……你……”

陆压又道:“有所谓身病易治、心病难医,贫道虽不曾解了那位故人的身毒,但亦传了他一桩道门,此后因缘便看他自个儿的造化了。”少女又问道:“那你又来寻我做什么?”陆压说道:“我若是能治了你的心病,他的毒便可无药自解。”少女奇道:“我的心病?我有什么心病?”

陆压幽幽一声轻叹,说道:“方才你与我动手,共使了三招,掌法为‘无影幻掌’、双爪为‘公牛鸣角’、腿法为‘崩山穿空’,恕贫道多言,姑娘这三招当是出自天书,其势虽强,但却使得形正而神反、阴盛而阳缺,想来姑娘逆练天书日久、阴气已炽,是与不是?”

那少女心中暗惊:“这陆压怎的这般厉害,竟说得一言不差?陆压,陆压……这名字怎的这般熟悉、却似在什么书上读过这个名字一般?”陆压见她沉吟不语,又道:“姑娘,天书上所载的武学乃是三世精华,讲究那天施地化、阴阳合和。你身为女子,练习天书武学,自然是阴重于阳,阴巧武学易于精炼、阳刚武学却是难以贯通,故而练至今日已是只知有阴而不知有阳,是谓:‘花孤无类,真灵不成。亦如雌鸡之卵,焉能抱雏?’你听得贫道一句劝,这世间阴阳和剂、本为天定,那孤阴则不生、独阳则不长,你再是这般长久的练下去,百害而无一益。”

少女面容微动,正要说话,却见得窗外陡然一亮,再瞧眼看时,院中已是立着一名老僧。那老僧身无长物,却是无火而亮、竟似那明灯一般,耀得周围数尺之地都是光洁皓白。他见得少女注视自己,微微一笑,说道:“阳之生,必有阴之位。阳主生物,非阴无以成,形不成,亦虚生;阴主成物,非阳无以生,质不生,何由成?惟阴阳中和变化,乃能发育万物。若有一阳而无阴以成之,有一阴无阳以生之,为鳏寡,无生之意也。陆压老弟,这般道家言说老衲说的可对?”

陆压见得这名老僧,面上神色一惊,说道:“你怎么来了?”那老僧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天地恍惚,道可来得,佛便来不得?”陆压笑道:“师兄说的极是,屋里请罢。”

待得那老僧进得屋来,少女向他娓娓一拜,说道:“小女子拜见圣僧,还请问圣僧法号。”老僧道:“定光燃灯,有足名锭,无足名灯。燃我明灯,许以众生。”他法号燃灯,乃是佛门高圣,那少女不信佛家、自然不识得他,只是说道:“原来是燃灯大师。”那老僧白眉微动,笑道:“老衲燃灯,不敢妄称大师。”少女晓得佛家善辩,也不与他做那口舌之争,说道:“两位仙长一佛一道,深秋夜雨中到得这般陋处,难道只是为我参禅解道来了?”

燃灯笑道:“善哉善哉,老衲今日此来,原只是想见一位故人,但这位故人白日间已被陆压老弟抢先见了,老衲便失了机缘。一想起机缘二字,老衲便想起姑娘你来,这便前来求见,不料又被陆压老弟是捷足先登了。”陆压闻言大笑道:“这么多年未见,师兄你说话还是这般有趣。”燃灯亦是笑道:“阿弥陀佛,老弟你为道家、我为佛门,又怎为师兄?”陆压笑道:“老君西出函谷关,传浮屠经,终是化胡为佛,师兄追随老君,于这场大修行中得了妙处,练成了无上佛尊的造化,自然是瞧不上咱们这些道门了。”燃灯听了一笑,倒也不置可否。

那少女心中厌烦,不欲再听他二人言语纠缠,说道:“二位既是故交,那你们好生叙旧,本姑娘不愿作陪了。”话毕,已是执了玉箫出了门去。二人也不追赶,陆压更是笑道:“姑娘,你何处去?”那少女愈觉厌恶,展开了轻功身法,眨眼间便已消逝这徐州城的暗夜凄雨中。燃灯见得陆压眉头微锁,反是笑道:“天下虽大,终失于足下;心念虽小,却有万里之疆。陆压老弟,你说她能去哪里?”陆压道:“师兄可是来考我?走,走,走,既要考我,当是要请我喝得美酒。”燃灯道:“有何不可?老衲非但要请老弟喝酒,还要请你看戏呢。”他二人这般相视而笑,出了门去。

雨声滴零,夜色微醺。

已是过了三更,寒雨中的徐州城大半都已暗了下去,唯有东城的星月船巷却是灯火辉煌、歌舞依旧。

早些年前,这里还只是一个无名水巷,自打徐州牧陶谦出资在这里开了一家名唤摘星楼的酒肆后,各地商贾趋之若婺,纷纷在那摘星楼旁开了些逍遥快活的场所。有了那青楼楚馆,骚人词客、珠玉妙人自然是杂沓而至,每至夜间华灯高上的时分,男女们欢笑笙歌、投赠楹联,竟是障壁为满。到了今年,那曹豹又在摘星楼的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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