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回 知无归期在,难分此酒中  五色长生录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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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直看得眼花缭乱,肚里的酒虫已直是作梗,不由对那普净笑道:“普净,你可欺我?这等佳酿都不算好酒,那司马先生这里还能有什么瑶池琼浆不成?”

普净也不答话,径直奔到墙角间,在一处不起眼的地方轻轻一按,便听得格格作响,显出一间夹室来,普净随手抱起夹室中的一只羊脂净瓶,轻轻摇了摇,但听得瓶内叮咚作响,径自将瓶封启了,但觉一股沁人无比的酒香扑鼻而来,普净本是性情中人,得了这般好酒,举起酒瓶仰头便饮。那来客瞧的眼馋,对司马徽笑道:“老友,你夜夜枕得这些美酒长睡,当真是人生一大快事,羡煞死我了!”

司马徽吐了口气,唤道:“普净,你且出来,要酒我找给你就是。上次你来,吃了我一瓶‘天涯归客’尚且不谈,却愣是糟蹋了我两坛‘阴山牧马’!这两瓶酒,可是我千辛万苦求了回来,整整藏了五十年,你却给我砸了!”来客面露可惜之情,佯意骂道:“普净,你可真不是个东西!你可知那‘阴山牧马’乃是匈奴王室珍藏的极品,世间仅存的也不过十来坛之数。昔年汉元帝以美女十人欲换得一坛,那匈奴单于尚且不愿,这等的稀罕物却被你砸了,难怪司马先生搪塞你。”他骂完了普净,又对那司马徽笑道:“这‘阴山牧马’最怕潮湿气,须得长持干燥,我猜那酒坛坯粗色黄、应是以大漠黄沙为料经烈火精陶九九八十一日所成,这其中冶炼配料的方法又是那塞外祆徒的不传之密,司马先生善于酒道,也算人间一绝了。”司马徽明知他是讨自个儿欢喜、欲要骗得酒来,却仍是得意不已,说道:“道君过誉了,只是这荆州之地常年温润潮湿,这酒又确实沾不得水汽,我只能去给那些祆徒修了一年的庙宇,又做足了整整八十一天的烧炉‘童子’,这才练成两个酒坛。”说到这,他又指着抱瓶狂饮的普净骂道:“我费劲了千辛万苦保住的甘洌美酒到头来还没喝到一口,全被普净这老鬼给砸了!”

那普净却是不以为意,又取了两瓶青花瓷装的好酒,随手一抛,见得来客与司马徽尽是接了,大笑道:“你这个老鬼恁是小气!都好几年前的事了,你还这般说与了玄武神君听,羞是不羞?来来来,我今夜大饮一场,算是赔罪了。”那来客笑道:“普净你这厮,美酒一入怀,说话都没个正经了。司马先生唤我道君我都诚惶诚恐,你却说我是什么神君,这神君二字、我等小灵又敢妄称?”这来客身份尊贵,乃是那四象五灵中的北方玄武执明真君,以他之能确实可配得上这“神君”二字,若不是多年前那场因缘,早已当之无愧。他此次夤夜来访,自然不是为了饮酒叙旧这番小事。他三人喝了一阵,这执明叹道:“不瞒两位老友,这次我来,是想请诸位帮一个忙。”

普净说道:“什么忙,你尽管开口便是。”执明眉毛紧皱,说道:“我大哥出了沧云山……”他只说了这几个字,普净与司马徽均已骇然,惊道:“竟有此事?!”执明点了点头,说道:“大哥在沧云山面壁已逾八十余年,从未出得沧云山崖底半步,这一日不知怎得,却是私自出了山去,我与四弟五妹寻了他许久都寻不到,诸位道兄周游历广,可否能帮忙打探一下,让他早日回了沧云山,不然上天降罪,又是一场百年之锢。”

普净二人点了点头,那司马徽说道:“这般要事,道君何不早言?我们这便动身罢。”执明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却屋外有人远远的有人高声喊道:“兄弟莫急。”众人均是循声而瞧,只见得屋外尘烟滚滚,一人骑着只木马停在门前,那人中等身材,衣衫皆湿,想必是那夜雾湿露所染,连白眉白须上都沾着水气,她从木马上跃将下来,说道:“你们不用去了,耀辉神君已是径自回了沧云山。”执明讶道:“黄道兄此话何解?”来人乃是那黄承彦,与那司马徽、庞德公、桥玄、于吉四人俱为一世之雄,或以武入道、或以神明心,各有胜擅之处,时人并称为天下五奇,各号为“东侨天道玄黄,西卧左道庞门,北明黄家机铸,南敌于姓杀武,中镇司马博望”,只是这些年来这五奇早已归心向道、不再过问江湖世间之事,做得了那介于天人之间的隐士。

但听那黄承彦说道:“我今日以推背图摆弄木偶,却见得第三十五象的戊戌木偶震下兑上,此乃异相,我便解得一十六字,曰为‘西方有人,足踏神京。帝出不还,三台扶倾。’此一象乃是中宫麒麟离位所致,我便猜得沧云山出了事。其后又以伏羲大卦布木马流牛之阵,阵法方成,那麒麟又是归了中宫坤位,反是北冥玄武亦离了伤门,我便猜得是神君来我荆州了,这便策马来访,果是赶上了你们。”他这番话说得极为玄乎,幸得在座诸人都是得道高人,各自按着他所指示的谶语掐指相算,正是丝毫不差。那执明长叹一口气,说道:“大哥既是复归原位,我这桩心思终是可放得一放了。”黄承彦摇头道:“所谓‘黑云黯黯自西来,卿客临河葬凤台。南北西东兵戎火,汉道中衰枉英才。’这卦象之解已是快要应得了。”

众人听了他这番狩事乱兆之言,均是心生感慨,正无言间,却听那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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