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龙川直接起身,走到此人面前,抬了抬下巴:“出去,我们聊聊。”
太干脆,气势太凌人。
顾焉明显愣了一下,禁不住转头看了西渡夫人一眼。
帐内修为最高、名义上地位也最高的西渡夫人,就那么静静地坐在帅位旁,对此无动于衷。
显然她非常清醒,知道这场战争是以谁为主。
而那些不清醒的,看到她的态度,也应该清醒了。
顾焉的脸色阵青阵白,最终还是咬咬牙,起身往军帐外面走。
“那我陪你聊!”他发狠道。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军帐。
帐中无人对此表示意见。
不得不说,顾焉的质询从道理上来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但这件事情的本质,是在质疑齐国天骄在此方战场的主导权。
所以李龙川根本也不跟他讲道理,直接以势压人,将其带出帐去。是为直指靶心,洞破敌势。
顾焉或是想要为小国争取权利,或是自己想要夺功
李龙川懒得关心。身为石门李氏公子,他也有不必关心的资格。
方宥放出来的这十营位置,绝对比它眼下表现出来的价值更重要。不然重玄胜不至于非得开口为姜望争。
成就古今第一内府的姜望,前途自不必说。回到齐国不说予取予求,也少不了天子恩赏。
按说一般的利益,是不必太放在眼里的。
但现在高哲、田常、文连牧他们争得面红耳赤,本来好像不打算参与星月原战场的雷占乾,在今夜之前匆匆赶到
想来也都是收到了一点风声的。
李龙川结合自己听到的一些消息,便确定了个七八分,果断出面配合,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与重玄胜对过。
重玄胜心里只有“省心”二字。
不愧是将门世家,自小学兵法的。比姜望可省心太多了!
重玄胜和李龙川在这里轻轻松松控制了局势,还有个晏抚在那里不咸不淡地旁观。
高哲却是陷在暴怒的情绪中,久久无法挣脱。
跟雷占乾争,是绝对争不过的,他非常明确这一点。假如姜望也要占一个主将名额,那么他这次就没有掌营可能了。
他这次来星月原战场,就是为了镀金、沾光,扬名立万。
岂能止步于此?
若是就这样灰头土脸的放弃,那他何必来吃这个苦。在静海郡做土皇帝,难道不够潇洒吗?
他知道,自己趁姜望不在,扯其做虎皮压人,已是恶了重玄胜。但没有想到,对方能绝情至此!
真有这个必要吗?
一定要把他高哲推到对立面去?
高家和重玄家之间的利益联系难道不考虑了?
但重玄胜这边已经完全说不通,他只能转头看向晏抚:“晏兄,姜望已是古今第一,铸就传说的人物,不缺这一两场名声。就算后面来了,在哪营也都好安排。咱们都是朋友,有必要如此吗?”
晏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终只是温声道:“姜望的性格你是知道的。你要是开口进他的营,一个副将的位置能拿住。”
有很多伤人的话可以说,晏抚最终还是给他留面子。
但高哲丝毫没有感受到宽慰,只觉得荒谬。
我堂堂静海高氏的继承人,去哪营拿不住副将?这还需要求姜望?
“你们非要逼我是吗?”他咬牙道。
晏抚摇头失笑,却是不再说话。
他待人温和,不代表他怕事。曾说要提刀斩尽闲言、不拘对方出身的人,怎么可能会怕事?
只是保留最后一点情面,不予计较。
这是类似于成人对孩童的宽容。
意识到这一点的高哲,几乎把牙齿都咬碎了。
他最恨的就是自觉在这群人里没有得到足够的尊重,如今竟连晏抚也对他如此!
但等到重玄胜开口后,他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不被尊重”。
“你好像觉得姜望不占这个营,你就有位置一样。”憋了很久怒气的重玄胜,冷眼看着咬牙切齿的高哲:“你是比文连牧强,还是比田常强?人贵在自知,可我看你好像完全不知自身斤两!田常杀你不会比杀鸡难,你还以为你挑了软柿子?”
田常微笑不语,虽然惊讶于重玄胜的敏锐,但面上并不表现出来。
而重玄胜的这番话,一下子点炸了高哲,积蓄了许久的怨气一下子炸开:“姜望又如何!?他是有三头六臂吗?我跟他吃饭喝酒,却也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同!他那传得神乎其神的战绩,还不知是不是真的!”
“挑战天府老人的传说?你们不觉得可笑吗?万恶、削肉、揭面、砍头,哪个不是外楼境中强者、恶贯满盈的存在?姜望却能够以一敌四?那三个人魔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