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以人海茫茫之剑来,一剑人海已茫茫,当然是怅然若失。
然而对于“人海”,或者更进一步,对于“人”,他又理解有多少?
世情百态,世人万万种。
他姜望虽然已经经历很多,经过很多。但毕竟年未至二十,足迹未遍三山五岳,九湖八川,能够断言透彻一个“人”字吗?
就像来了临淄后,才瞧到真正意义上的“人山人海”,人海茫茫之剑有了些微长进。
也是经历了许多之后,才终于看到这茫茫人海中,一滴水的波澜壮阔。
这壮阔一直都存在。
只不过是在道心得到洗涤之后,他才能将之完全映照。
姜望的剑动了。
他的剑势称得上衰弱迟缓,可给饶感觉,却壮烈又刚强!
此剑,名为老将迟暮!
老将虽暮,犹能死国!
许我一把长弓,为国……许此残身!
国破之时,老将只手挽倾。虽则最终社稷崩,老将承重而死。
但那一股精神,昂扬壮烈。
长相思以近乎孱弱的态势接近那两道斩来的弧光。
却在交锋的那一瞬间,气冲云霄,排山倒海!
那两道凝练至极的刀光,将所有杀力聚成一线。可以是屏西双煞巅峰之斩。
但一触即溃!
如高山崩摧,此剑撑山住。
如洪水奔涌,此剑阻洪流。
于不可能时,成不可能事。
生是英雄,老亦英雄。
成是英雄,败也英雄。
这一剑是老将迟暮,这一剑也是一世英雄。
刀光碎,掌势破,人乱飞。
什么可破内府的屏西双煞,如土鸡瓦狗,一剑崩碎刀光。
什么临海第一腾龙绿林闫二,似撼树蚍蜉,剑至人飞。
姜望落地,直接收剑入鞘。
一切的气势、光影全都消失,霞山别府门前,一片寂静,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过如果不是鲍仲清脚边躺着那三个饶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