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辛苦、危险,恐怕非你所能想象!”
王雱慨然道:“书籍、公文中的大汉,儿已听得、见得太多,正欲以千里之行,应证所学所知。另外,儿尚年轻,正该以游促学,增长见识,否则待得他日,儿入朝为官,忙于公务,那时纵有心思,却是再难抽出闲暇了......”
观其自信之态,王安石不由笑了,忽觉让他出去见识见识,并非坏事,说道:“如按照你的计划,已有万里之遥,纵然给你一年半载,也未必能够走完!纵然你能够坚持,你的同学好友,也能吗?”
对此,王雱微笑道:“同学未必同道,此一行,若能寻到能够一同走到终点的挚友,岂非一大快事?”
“你既已考虑仔细,那便去吧,为父不设阻,只是你母亲那边,你自去说!”王安石道。
“多谢父亲!”王雱郑重拜道。
夜深,王安石待在书房里,久久不愿回房,实在是夫人吴氏哭哭啼啼,让他难以招架,但舐犊情深,又不便责难,只能躲个清净。
书案后,王安石神色认真,阅读着一封书信。信来自洛阳,由他的胞弟王安礼发来。王安石兄弟甚多,或许是他的光环太重,使人往往忽视其他兄弟的才干。
比如王安礼,去年科考,名列明法科第一名,而以王安石对这个兄弟的了解,就是去考进士科,也能名列前茅。眼下,王安礼正在都察院观政,担任“预备御史”。
而王安礼此番来信,除了一叙兄弟之谊,更多还是抱有讨教、倾诉之意。朝廷从来是个大染缸,只不过,如今这个染缸,在无数次的涮洗过后,已经很是浑浊。
一个许久未曾清理过的染缸,对初入仕途、满怀报国壮志的王安礼来说,有些煎熬,一年多的所见所闻,对王安礼形成了巨大冲击。
从字里行间,王安石能够感受到自己兄弟那不平的心绪,叹息其见识少之余,内心之中,也难免生出忧虑。
比如王安礼提到的,首相专权,党争不休,贪污腐败,奢靡成风,还有隐隐提到的皇帝懒政,耽于女色,宠幸宦官......
这些情况,都让王安石在提笔回信的时候,倍感沉重。就在翌日,王安石又收到了一则噩耗,宰臣、都察使包拯去世了,他哀惋不已。
从这时起,一个念头已悄然在王安石脑中生起:大汉帝国,需要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