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地成为了那一批被大力提拔“范党才俊”。
而比起其他人,王安石则更进一步地,被调到政事堂,在范仲淹身边任职,得幸就近观摩范仲淹的理政治事,以卑末之身,出入于帝国权力核心,站在一个常人难及的高度,观察、认识、思考着大汉帝国方方面面的事务。
那段时间,不算长,前后也就三年多的时间,但对王安石视野的开拓,政治经验的积累,以及对大汉帝国那套繁复的管理体系,及运转模式,都有了极深的了解与认知。
这种际遇,若非气运旺盛到了极点,是绝不可能出现的。而王安石的这种幸运,是有明显延续性的,在中枢“倒范运动”的前夜,被外放东南,担任江海关副使,成功避开一波大的攻击。
而那一场政治余波,也因为时任东南转运使包拯的出面,帮他扛过了,使王安石能够在江海关副使的位置上,切实地将他在中枢之时所见所学所思,进行实践验证。
范仲淹的门生故吏有许多,其中不乏出类拔萃者,很多人也长期在帝国政坛上活跃着,扮演着官僚阶级中坚力量的角色。
然而,若说对范仲淹为政之道继承最深的,还得是王安石,他毕竟属于“关门弟子”,还是手把手带着实践的那种。
而王安石最与众不同的是,他在继承、研究“范学”的同时,往往注入自己的思考与见解,在许多事物的看法与见解上,多有独到之处,尤其在帝国财政、经济与民生事务上,在为政之道,他更偏重于“术”。
在江海关副使的位置上,是王安石将他为政之术与实践相结合的一次重要尝试,不管从过程还是结果来看,对他政治生涯与仕途升迁,都有十分积极且重要的意义。
十年前,外放之前,范仲淹还曾顾虑,以王安石刚直乃至刚烈的性子,在饕餮与蠹虫扎堆的东南官场,难以长久,怕他刚极易折。
但是,王安石用事实证明,范仲淹的顾虑有些多余。或许在许多事务与现状上,王安石都看不顺眼,都亟欲改之的冲动,但他并不是毫不知进退。
他这样一个博学聪明,又久经历练、见识过众多政治阴谋、旋涡的官僚,怎么可能只会蛮干。他懂得屈伸,也懂得抓住主要矛盾,如何通过妥协、迂回以实现自己的政治目的,尤其在自己权力、地位还远远不足的时候。
江海关任上,王安石对海关制度,进行了相当程度的改进与完善,比如引进民间已然相当成熟且盛行的复式记账法,提出“总账法”的概念,改进统计办法,对税收程序进行规范以覆盖税收环节减少税款流失,上表建议对商品海关关税进行重新拟定,引入更多精于算术统计的吏职人员进行管理......
总结地来说,王安石做的,是扩大蛋糕的一种行为,在现有制度模式的基础上,引进、总结、改良办法,释放这套体制本身具备的潜力与能力。
结果,大获成功,在进出口岸商船、贸易规模没有明显增长的情况下,江海关的岁入,却有了显着的提升(接近一成)。
就这一点,甭管让围绕着江海关产生的灰色利益链条有多愤恨,王安石至少让朝廷看到了他的能力与功绩,在江海关内部也建立了巨大的威望。
当然,作为一个副手,能够推进这么多关务改制,也因为当时的江海关总税务使张琦有关。张琦出身于帝国海军另一世家张氏(海陵侯张彦卿),他对王安石提出的改进,很是支持,任其施为。
而张琦的投资,显然是成功的,他得以藉此,成功上调进京,担任枢密副使。王安石则顺利扶正,正式接掌江海关,有了此前的基础,方才大刀阔斧,对江海关存在的一些乱象与弊病,进行整改。
与张琦的一番合作交往,使王安石与海军派系建立了一道微弱的联系,至少,王安石表现出的鼓励海贸、重视海军发展训练的理念,很受认可。
王安石掌权期间,走私、偷税、逃税、贪腐,等一系列涉及官商勾结、暗中食利的现象,得到了空前力度的扼制,也使“环江海关一线”,哀鸿遍野。
最终,在两年半之后,随着王安石被调走,那种“紧张压抑”的氛围,才有所缓解。当然,王安石离任的时候,比起他下东南时,江海关的岁入足足提高了三成。
凭借着这显着的功绩,王安石得到升迁,调得也不远,江南道首邑,江宁知府,开始他在政务、民生上的实践。但是,王安石善理(敛)财的名声,也传到了最高层。
在江宁府,王安石只干了三年,但对他综合能力的锻炼提升,是显着的。后以上海市政务紊乱、民怨四起,在时任都察使的包拯举荐下,王安石得以调任上海,管理这座将近百万人口的帝国第一港口城市。
而此时进行着的这场珠算大会,恰恰是王安石提出来的,由上海衙门牵头,总税务司协办。珠算,自从发明出来,就获得了迅猛发展,成为官方民间最重要的计算工具,开宝、雍熙年间,朝廷还专门进行了大力推广。
这么多年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