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批草原部族作为仆从向导。
在契丹灭国后那些年间,帝国朝廷可不是什么都没做,全然坐观金国的扩张、与饶乐的厮杀,至少在漠南地区,山阳道司对南附的原契丹国民进行了相对妥善的安置与约束,奉枢密院军令对溃散之契丹兵卒也有了重新编练,对漠南的地理气候、金国金兵都有更为详细的了解、整理、熟悉,一切的一切,都是为动兵之用。
而出漠南之萧惠军,仍然只是一支偏师,朝廷真正的大动作,正是在“汉金”交锋第一线,饶乐、燕北地区。燕北都指挥使董从俨,在兴国之战中的表现,获得了刘文济的信任与大胆起用,直接被任命为漠北行营都部署,总燕北、饶乐、安东及一部分山阳边军,计七万步骑,北讨金国,目标大泽地区(呼伦湖)。
当然,名义上的北伐统帅,这个名誉,刘文济给了饶乐王刘昕,作为一种安抚,而老王爷在常年与金国的鏖战中,又经兴国之围,已经病倒了。因此,董从俨就是东路军实际的主帅。
王师一发,地动山摇,漠南、燕北这两路军加起来,就是十万大军了。到此时,刘金才真正感受到,与一个认真的、强盛的中央帝国交手,究竟是怎样一种体会,过去十多年的胜利,多多少少给他带来了一些错觉,即便他自认已经足够冷静了......
汉军北上之时,刘金仍驻静边城,率领部众在大泽及周边草原就食恢复,兴国之败,对他而言算得上一次大挫败,但还不算伤筋动骨,伤亡严重的是征服不久的仆属部卒,他乃蛮本部精锐,死伤还不算严重。
因此,在汉帝国北疆进行动员的时候,刘金也在休养恢复,集兵聚将,准备趁着秋高再度南下,找回场子。恰逢汉军北上,这正合刘金之意,汉军送上门来,正可借主场优势歼之。
面对帝国联军汹汹而来,刘金并不畏惧,他使用其一贯的战术,派出数支骑兵,轮番南下,骚扰迟滞汉军,意欲在“疲敌”之中,寻找战机。
事实证明,董从俨在兴国之战的表现,并不是昙花一现,对于金兵的战术,他早有应对,行军的军阵,诸军的任务,应急准备措施,他安排得井井有条的。金兵的疲兵战术起到了作用,但并不大。
当然,最关键的地方,还在于汉军充分的准备,步骑结合,是汉军对付游牧骑兵传统战术,这个传统也再度被董从俨使出来了。
金军兵少,那是来送;兵众,足以拒之;若是来攻,更是求之不得。因此,到九月底时,董从俨军历经辛苦跋涉,终是成功饮马大泽,遥指静边城。
在这个过程中,刘金做了诸多努力,但一无法阻止汉军进兵,二则难以寻到真正有利的战机,只能一步步眼睁睁看着汉军的阴云笼罩在大泽草原。
而进入大泽腹地之后,汉军在行动就积极多了,兵分两路,一路由安东国大将刘尚远统率两万骑兵,游弋搜猎,寻找金兵主力,董从俨自己则率领中军步骑,继续向静边城挺进。
这种局面下,刘金最终选择撤出静边城,将之拱手相让。倒是刘尚远军,刘金与之交手几次,但没有一次达成目的,一是刘尚远能打,汉骑难歼,二是不敢投入全部力量,怕被汉骑纠缠上,引来主力。
在一种相持拉锯的局面上,双方从秋季纠缠到冬季。入冬之后,天气渐寒,刘金再度改变战法,他抛却老弱,放弃大泽部众,任其避祸,集结了五万精骑,备足粮草,躲了起来,同时截断汉军粮道
刘金是发现了,正面与汉军对抗,还是很吃力,即便胜了,死伤也严重,因此,他打算借“长生天”的力量,寒冬的漠北有多可怕,他再清楚不过了,而七万汉军,想要生存下去,困难是格外艰巨的。
刘金的判断并不能算错,因为在这个冬季,在静边城冻死冻伤者,数以千计,但东路汉军出征之前,携带有充足的军粮,除了专门的辅兵,每人每马皆负三月干粮,同时在战事前期,一直有源源不断的粮草从燕南—燕北—饶乐送抵前线,虽有不少在金兵的袭击下损毁了,但成功抵达前线的仍旧有不小补足。
从寒流席卷,天降大雪,以及金兵躲避兵锋开始,各部汉军在董从俨的命令下,便进行严格的补给配发,节省口粮,以静边城为依托,生生扛过了整个冬季。
同时,出征的汉军,不管是塞北还是饶乐、安东,对寒冷的耐受程度上,也并没有刘金想象般的差,尤其是燕北、饶乐、安东之军。
即便如此,汉军都死以千计,熬到后面,军中也开始杀牛、杀羊乃至杀马。而作为对手,在漫天雪白之下,刘金统帅下的金兵,同样死伤惨重,天地之力,对所有人都是公平的,只看谁更能熬。
当然,在这场对峙中,最惨的应该是那些当地部民,他们被刘金抛弃了,抛弃之前,还被收缴了大量口粮及牲畜,等待他们的结局可想而知。为了战争,为了击败甚至全歼汉军,刘金不顾一切,采取了最极端、最残酷的策略,
很大泽部民没办法,选择往静边城的汉军投降,希望获得口粮,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