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载不禁瞄了眼刘承祐,只顿了下,便道:“我烈祖建立大唐之时,中原当鼎之重者,可是石氏......”
还有半句直接的质问,韩熙载没有说出口,也是顾忌真把这个少年天子给惹怒了。
刘承祐反应平静,心道此人倒是不肯吃亏,又或是不肯堕了其国其主声名,毕竟是,代表“大唐”北来的嘛。
稍稍直起身体,看着在他注视下一副安然的韩熙载,刘承祐问道:“说吧,唐主派北上东京,做什么?”
面对刘承祐的明知故问,韩熙载仍旧从容而答:“外臣奉吾主之命,欲同大汉弭兵消乱,恢复两国邦谊,重开商榷,互通有无!”
“哦!”点头应了声,作了然状,调子拉得老长:“是来求和了啊!”
刘承祐话音刚落,韩熙载便拱手,十分郑重地纠正道:“陛下,是议和!”
“两国未启战端,仅边境小有冲突,大唐更无战败之虑。臣奉命北来,是带有吾主十分诚意,为保两国之稳定,护黎民之安泰,同商贾之往来!请陛下审之!”韩熙载严肃补充道。
“议和就议和吧!足有目的相差弗许!”刘承祐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旋即表情转冷,目光陡然变得森寒起来,直直射向韩熙载,仿佛要扎入其心底:“自大汉立国以来,未曾南下,反而是你们,屡屡勾结淮上盗贼,生事作乱,害我国民!”
韩熙载睁着眼说瞎话:“彼时北狄南寇,中原倾颓,我主心念华夏,只是出力,欲剿匪以致安宁,保一方太平罢了!”
“欲开榷场,去岁何以闭市封边,淮南一粒一粟不得入淮北,这是什么意思?”
“只因江南生灾,彼时淮南有奸商囤积居奇,我朝厉行打击事而已,并无针对贵国之意!”韩熙载仍旧冷静地回答着。
“朕倾兵西进平河中,唐主兴兵欲犯我国土,如此趁火打劫的小人行径,如何解释?”刘承祐的声音高了些,也冷了些。
韩熙载仍旧不动声色,平静应来:“闻大汉动大兵平乱,我军不过正常调动,未免生乱,徒为自保也!”
这样一个儒雅俊逸的文士,扯起淡来,眼睛都不眨几下。刘承祐露出一个寡淡的笑容,自御案上拿起一封奏书,翻开:“这是朕收到不久的奏报,来自徐州巡检使成德钦,书言,乾祐二年二月庚寅,有唐军北犯,率军迎击,杀五百人,生擒一百二十人!”
“这就是,贵国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