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鼠两端之事。契丹人深恨我父子,幽燕若丧,彼辈或可为奴,我赵家却只有身死族灭的下场。”
这个场面,有些滑稽,当初在北上的时候,赵延寿可就抱着首鼠两端、左右逢源的心思,而今却以此教育起儿子来了。
“儿子知道。”
“已绝于契丹,必需背靠汉廷。大汉朝虽然不怎么稳当,但我见那天子,年纪虽轻,但非池中物,破契丹,谋幽燕,其继位以来,亦展雄主之姿。”
“他欲以我赵家,控幽燕以抗契丹,绝北患,对我们必定会大力支持笼络。”
“还有一点,你要谨记。幽燕失北险,胡骑肆意进出,城虽大而坚,却难持久与契丹抗。倘若其大军出,而汉廷无力北上,幽州能守则守,不能守则弃,率军民南撤,务必将军队掌握在手。”
“汉天子若能成功振朝纲,强国势,励士卒,异日必有北进之意,必将仰赖赵家与燕军。其若才德不足,抑或中原又有大变,那么尚可借幽燕军民部曲,另谋功业......”
这谈话,说着便有种交代后事的感觉。见老父强撑着病体,谆谆之辞,赵匡赞鼻子不免发酸,表示明白,劝道:“父亲还是好好休养身体,幽州之事,儿自处置。”
在赵匡赞的伺候下,赵延寿再度躺下,缓了缓,看着赵匡赞,吩咐着:“张梦臣的后事,不能含糊,你去亲自去张府帮忙筹备,以示敬重。”
赵匡赞微愣,张砺的名望虽高,但终究已作古,以而今幽州的紧张局势,重要关头,他当收人心,稳局势,把握军政大权才是。
显然理解赵匡赞的疑窦,赵延寿又补充了一句:“传我命令,各军军指挥以上将校,一齐到张府吊唁,为张判官送行。稍晚,我要亲自去为张梦臣吊丧!”
“可是您的身体......此事有儿即可!”赵匡赞下意识地说道,不过很快,脸上露出一抹深思,凝着目光看向老父:“父亲是否另有打算。”
见其机警,赵延寿老怀安慰,重重地舒了一口气,语气森然:“燕军,不能乱,幽州也不能乱。得趁着时局尚安,我还有一口气,为你清理掉一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