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扼大河北岸之咽喉,是河防要地。刘知远安排他在那儿,明显是为了提防邺都的杜重威。
杜重威若叛,举兵南来,澶州就是抵挡其的第一道防线,这般要地,这等担当,简直视军国大事为儿戏。
想到这些,刘承祐表情愈加平和,目光却逐渐幽冷。
他大概也能理解刘知远的心态,毕竟是自家人,更值得信任,要靠这些人拱卫江山。但是,无数事例摆在那儿,事急之际,往往坏事的,就是这些“自家人”。不说远的,就说近在眼前的,比如,杜重威!
到东京后,要不要向父亲提个建议?耳边刘信仍旧“嗡嗡”地说着,刘承祐脑中已有这样的想法。
思绪稍微飘远,刘家这些宗室皇亲,貌似没几个成材,可托大事的。
刘知远的三个兄弟,刘信和慕容彦超表现就在这儿摆着,至于刘崇,不是有刘知远这个大哥在,能混到如今?
李氏那边,倒有刘承祐的几个舅舅,不过一个比一个混,稍微出彩点的是二舅李洪威,不过性子太过怯懦,行事迁延,不够果决。
就刘承祐所知,所有亲戚中,也就姐夫宋延渥是个贤才,可惜交情不深。还有他那表哥李少游。
刘信与慕容彦超,自然不知道,面前这个应付着他们的侄子,内心是怎样鄙夷他们,都是兴致勃勃的,谈兴甚浓。
驿馆的正厅上,已然摆上了一席酒菜,香气直扑味蕾,菜肴看起来算不上精致,但胜在丰盛,各类肉食都有,摆满了桌案,用得十分奢侈。
随其入座,刘信一拍手,几道靓丽身影优雅地步上厅来,赤着脚,衣衫单薄,妙器若隐若现,伴着自帘后响起的奏乐,翩翩起舞。
刘承祐心中默默叹了口气,这便享受起来了么?东京城中,又是个怎样的景象,刘承祐此时并不能乐观起来了。
酒色财气,很少有男人能够免俗,尤其是这个时代的武夫们。慕容彦超目光一下子便被吸引了,瞪大的眼睛几乎要将舞动的美姬们吸入眼球,一脸垂涎像:“信哥,我来白马两日了,此等佳人,你藏得好深啊。”
“嘿嘿。”刘信有些得意:“这是我到白马后,费了不少精力才收集的倡伎,善歌舞。你若有意,我送你两名?”
慕容彦超却也不客气,直接笑纳:“那我可先行谢过了。”
二人在刘承祐面前,却是一点也不避讳,或者说根本不在意。刘承祐只稍微打量了一圈,便收回了目光,见他这反应,刘信微感诧异,尔后有些骚气地说:“二郎,这些美人你可中意,可任择一二,就当我送你的礼物。”
这刘信,是真的混,直接想着送刘承祐女人。
“不了,小侄志不在此,再者,又岂敢夺长辈之爱?”刘承祐说。
“年纪轻轻地,怎生这般无趣?”刘信摆摆手,大大咧咧道:“你府中不是有个侍妾吗,按理说也体会过个中之妙,一个,怎么够?领军在外这么久,想来也憋得久了吧,正该找这娇嫩如水的人儿,以解征战之乏......”
刘信说着荤话,慕容彦超也开口了,以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说:“这女人之妙,其乐无穷啊,二郎,不可拂了你叔父的好意。”
言罢,刘信直接命其停下歌舞,让几名舞伎近前来,让刘承祐挑。
盛情难却,刘承祐再度将注意放到那几名舞姬身上,年纪都不大,姿色不错,身段不错,不过,仅仅是不错而已。
相较于刘承祐的平淡反应,几名舞姬倒稍显激动,目露殷切,十分地希望刘承祐能挑中自己。方才三人的对话,未加收敛,他们当然也是听在耳中。
相比于伺候刘信这等暴虐武夫抑或是被送给慕容彦超这样的黑汉,自然是刘承祐这样的俊郎君顺眼的多,年轻英武,身份还高贵......
只可惜,刘承祐还是让她们失望了,就仿佛忽视红粉骷髅一般,顺手拿起桌上的一杯酒,朝向刘信:“叔父的心意,小侄心领了,只是一路南来,身心俱疲,东京那边的舆情,哎......谨以此杯,权当告罪。”
说完便一饮而尽。刘承祐表现出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聪明”的刘信立刻便反应过来了,指着南边说:“你是顾忌朝中的舆情?不需如此,一干嫉贤妒能的小人罢了,你此次是威名赫赫,让那些自诩佐命功臣的人坐不住了!”
刘知远麾下,本是派系林立,权争不断,臣子们各有各的想法。此前还不明显,等入了开封,大局已定之后,便平静不下来了,争功邀宠之事屡生。似刘信这种宗室,也是一派,不过自视甚高,仗着刘知远的宠信,一向瞧不起那些朝臣、外将。
“叔父此言言重了。”
“你也不用太在意。”刘信大咧咧地说:“不就是送了些兵马给赵延寿打契丹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大郎也给大哥解释过来。你可是大哥的儿子,又岂是那些外人能够疏离的。再说,没有你,能俘虏那些燕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