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多年来,费德提克独自站在战争学院最东边的召唤室。只有他双眼中发出的燃烧般的绿色火焰才能刺穿他那黑暗、布满尘埃的家。末日使者就是在这里无声地守着。联盟中所有的召唤师都知道他滥用权力,胡作非为的警世故事。几十年前,有个来自祖安的强大符文魔法师,他的名字叫艾斯特凡。
第五次符文战争后,他成为联盟第一召唤师。受到旧魔法的毒害太深,艾斯特凡越来越偏离联盟的法则。在最后的比赛中,他终于无法自我控制,将自己封闭在最东边的召唤室,并开始念仪式最禁止的咒语——超二维的召唤。召唤室里具体发生的事情无人知晓。那个时候,召唤师峡谷没有代表祖安的英雄。重复敲打召唤室大门得到的只有寂静。第一个进去的学徒马上就被神秘镰刀杀死。少数跟随且存活下来的人却被恐惧吓疯了,只剩下人的躯壳,语无伦次地说着群鸦和死亡。
因为害怕连艾斯特凡都无法控制邪恶,联盟封闭了所有召唤室的出口,希望他们只留在在自己能摧毁的范围内。多年过去了,召唤室僵硬的人却从未移动过,也没有杀死任何进入的蠢蛋。在知道无法再使用该召唤室后,议会决定让费德提克成为刽子手。他重见天日,看似遵守正义之地的召唤规则,但是他在召唤室里的等待无人知晓。他静止的脸部没有透露一丝线索,他的镰刀也准备杀死任何站在他面前的人。
那些声称“没有什么好恐惧的,除了恐惧本身”的人还没有见识到群鸦风暴。
尼兰和他的强盗同伙们在正午的烈日下备马。他将最后一个小包牢牢拴在马鞍上。每个小包都装满了各式各样的精致匕首、雪狐皮、还有熏肉。赃物的分量太重,他的马鞍已经明显下坠,所以他决定牵着马走回营地。
米内什骑着马降下速度,走在尼兰的身边。
“你为什么不骑上去?”他问。
“善待自己马的人有善报,”尼兰回答说。
“或许它会用市场上的好价钱回报你,”米内什说,“它的后背凹陷太多,本来也不适合骑。”
“才没有。这匹老马还能干许多年,”尼兰说。听罢,米内什摇着头快速超过了他。
等到这群人回到他们藏身山洞前方的荒地的时候,夕阳已在地平线上放出玫瑰色的余晖。一阵阴风呼啸吹过烂秸秆和路边杂草。发霉的干草垛像战场上的尸体一样被肆意肢解。一具破布和杂草制成的拙劣稻草人守望着这片荒地,两根柳木细腿保持着它的平衡。它身上的破布条在风中飘摇,一只手中垂着一把生锈的镰刀。
强盗们穿过野地,进入了旁边参差不齐的灌木丛,随后走近一座山洞,洞口的钟乳石像残缺不全的牙齿一样突兀地悬着。
尼兰步履蹒跚地将自己的马与它的同伴一起安置在洞口处,随后加入了其他强盗,他们正在宽敞的山洞中生火。利米尔向他点头示意,这个强盗脸上正中间有一道长长的伤疤。尼兰将手伸进兜里,摩挲着他最昂贵的财宝:一枚闪亮的红色护身符,上面还拴着精致的链子。
尼兰回想起他看到那名贵妇脖子上戴着这枚项链的那一刻,当时她坐在马车里,车窗周围还遮着奢华的绣花窗帘。他和利米尔拦下了一行人等,假装提醒他们要小心有一群劫匪即将袭来,而事实上他们的人早就在周围伺机而动了。
守卫们没一会就发现这是个陷阱,但这一会已经足够了。尼兰将第一个守卫的喉咙割破,利米尔捅破了第二个守卫的肚子。他们的同伙用一阵暴雨般的箭矢杀掉了其他守卫。尼兰闯进了马车车厢,索要那条项链,但那名妇人却死死将它护在胸前。这名固执的受害者甚至还用一把暗藏的小岛向他挥砍过去,但随后他将自己的匕首刺入了她的脖子,从她手中抢走了项链。
尼兰现在紧握着项链,和当时一样紧,不断擦拭着一块血迹,直到它反射出初升明月的光亮。他重新将护符放进兜里,这时突然一声马嘶将他的注意力吸引到了洞口的马群。
“他们的饲料里又进老鼠了?”尼兰问道。
“他们只是在疑神疑鬼!真是一群勇敢的马,啊?”利米尔说道。
“并不是鬼,”米内什说,“是一只猛禽,是庞大而又可怕的…乌鸦!”
强盗们哄堂大笑。
的确有一只黑鸟在洞里盘旋在这群强盗的头顶,它的叫喊声不停地回荡着,一阵恐惧开始慢慢爬上尼兰的心头。他看着这只鸟在头顶盘旋——它并不是在寻找落脚点。洞里变得一片安静。
刺耳的尖叫打破了安静,上百只乌鸦像风暴一般吼叫着冲进洞中,鸟喙撕咬,利爪撕挠。强盗们失声尖叫,所有暴露在外的皮肉都在被乌鸦猛啄狠抓。乌黑的爪子深深嵌入尼兰的肩膀,汲取着鲜血,尼兰立刻将这只乌鸦甩开。
尼兰跌倒在地,手脚并用地爬到山洞口。山洞外面,本该是晴朗的夜空挂着秋分后的满月,然而密密麻麻的乌鸦将这一切都遮盖得密不透风。山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