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快躲起来。”?它说。
“根本没地方可躲。”奥尔加瓦娜对着炉膛里的火焰说。我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面见何人。”敌人都到跟前了。熊人正在包围我们。”
““熊人……可以拦住。其他问题你们自己解决。”?熔炉随着话音越来越热。山羊草着起了火,拼接的石板边缘发出红光,逐渐变成通体的红热。缝隙中嘶嘶地喷出蒸汽。
温度不停地上升。有些人脱掉了衣服想缓一缓,有些人干脆就昏了过去。又是一波酷热卷来,我们全都支撑不住跪了下来,艰难地喘着气。”真没想到能看到这一天啊!”科里克喜极而泣地大叫。
石头像白蜡一样融化了,支撑结构缓缓地流到基座上。熔炉的穹顶向内塌陷进去,边缘围成了一口坩埚。
一道橘黄色的光,刺得我们睁不开眼,却隐约衬托出一个人形的轮廓。一股火焰如喷泉般冲上高空,熔化的碎石纷纷雨落,在我们脚边的地面上冷却变硬。雄伟的熔炉已经化身成了一头笨重的巨兽,身体轮廓在热气蒸腾中影影绰绰,足有三棵松树那么高。没错了,这就是科里克时常提起的那个早已被遗忘的传奇——古老的奥恩。这位远古的匠师迅速地冷却下来,现出了皮毛和身体。熔岩从他的脸颊旁滴落成形,变成了扎好的胡须。他的眼睛是一对炯炯的火苗,一手拿着把锤子,另一手拎着一座铁砧。看起来了两手都很轻松。
我们聚到战母奥尔加瓦娜身后。她握着臻冰打造的落流斧,走近奥恩。”如果熊人是你的敌人,我们会和你一起作战。”她说完,便做出了一个动作,极其不符合她冰裔战母身份:她屈膝半跪,将武器放在了奥恩脚下。落流斧的臻冰化了,露出一把黄铜和精铁铸造的普通斧头。
我从来没有见过臻冰会融化。没有谁见过。我们识趣地像奥尔加瓦娜一样,纷纷跪了下来。
奥恩咕哝着说:“站起来。跪就死了。”?他看着头上正在云集盘旋的雷暴,说:“我会解决熊人。别跟着我。”
他拖着步子,朝着狂飙的熊人部落走去。我们几乎都能看到它们的大眼珠子里反射出他身上的火光。伯阿林把肩上的老萨满又举高了一点。“老奥恩挥起锤子,山峰被他砸成低谷。”没腿的老笨蛋像是吟唱一般说道。
我们看着他一人面对着熊人族,震惊地沉默着。一声大吼,奥恩一锤砸向地面,击出一条沟壑冲向敌人,堪堪停在前锋队伍面前。硫磺和岩浆喷上高空,成块的烈火劈头盖脸地拍向熊人们。
不管奥恩到底是何方神圣,他真正的武器是大地的热血。
巨大的熔渣从熊人身后破土而出,阻断了它们的退路。奥恩冲进熊人群中,手里的锤子上下翻飞,四处乱砸。然而,它们像疯子一样继续攻来,凶残暴烈,每个都有十个狂战士加起来那么狠。
不过,奥恩冲过整支部队,抵达了熊人的后方。因为我们都听到了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熔渣组成的墙壁轰然崩溃。熊人们被震飞了出去,带着烧焦的血肉和皮毛,划出歪歪扭扭的弧线。
尘埃席天,烟柱直通雷云,电光在云雾中来回穿刺。然而,全世界突然诡异地陷入了静止一般——传说中”受过千万刀枪的”巨熊亲自登场了。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身影:长矛、钢剑还有獠牙,全都扎在它的背上。闪电落在它的脚印里。
它在大笑。
嘹亮的一声号角,震得我们五内欲碎。黑色的山崖上淌出岩浆,披散成流火的河网从山坡上冲下来,向着山谷的盆地奔腾,你追我赶,浪潮翻涌。闪电打在崖壁上,烧蚀着被撕裂的山岩。一阵刺鼻的浓雾裹住了整个坑口。烟雾蒸腾,我们只能看到蓝白相间的电光和地狱般猩红的火光隐隐透出。地下的热量烤焦了我们的鞋底。
然后,我们看到迸发的火焰聚成了一头健硕的公羊,须发怒张。奥恩朝着这头熔岩翻滚的巨兽冲去,肩上还扛着那头他称之为沃利贝尔的巨熊。
撞击的力度把我们所有人都掀翻了。没腿的萨满从伯阿林肩上被横甩出去,一边大笑着飞出了几百步远。
我们在忐忑中等了一整夜,担忧着大灾变的降临。但完全没有。我们只听到千刀巨熊的怒吼,还有熔炉公羊粗暴的咆哮,彻夜回荡着。
清晨过去,尘埃落定,我们看到周围的山坡上满地都是冒着烟的碎石,龟裂的玄武岩石柱犬牙交错地矗立着。
等到我们意识到面前的东西是什么的时候,所有人都又惊又怕地后退了几步。熊人们变成了石像,脸上冻结着极度痛苦的神情。
我们没看到奥恩的任何踪迹,沃利贝尔也是。但我们也没时间找了。凛冬之爪的狩猎号角已经近在耳畔。我们捡起武器,站稳脚跟。虽然身上的衣服只剩下烟熏火燎之后的破布条,但我们的身体已经不再觉得寒冷。
奥尔加瓦娜的头发被火焰燎光了,肌肉贲突的背脊挂着烧灼的伤痕。曾经被臻冰包裹的斧子现在和我们一样衣不蔽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