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佐父王一样,为我驱策?”嘉文问。
赵信眨了下眼。片刻之前他还十分确定嘉文想要处决自己……而且他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冤屈。
他犹豫着,表情复杂,内心翻滚。
“赵信……叔父,”嘉文说,“我们的王国需要你。我需要你。来吧,就当是为了我好吗?”
缓缓地,似乎是在给嘉文随时反悔的时间,赵信单膝跪在了地上。
“荣幸之至……国王陛下。”
嘉文和赵信穿过宫殿,走向议会厅。他父王的谋臣们——不,赵信纠正自己,是他的谋臣们——正在那里恭候。
到处都是士兵。德玛西亚的精英部队——无畏先锋已经被派到宫中协防。他们分散在每一道门口,高度警觉,纪律严明。
嘉文表情坚毅,王者气度尽露无遗。只有赵信看到他在训练厅里的悲怆。现在,在仆人、贵族和卫兵们面前,他已经收敛了心绪。
很好,赵信心想。德玛西亚人民需要看到坚强的他。
他们路过之处,每个人都单膝跪下、俯首卑躬。他们没有慢下脚步,坚定地向前走。
嘉文在议会厅的大门前短暂驻足。
“还有一件事,叔父,”他转身面向赵信说。
“陛下请讲。”
“先父要你送的那封信,”他说,“现在何处?”
“还在身上。”赵信说着,从腰带上解下硬皮筒,将它呈上。
嘉文接过来,打开盖子,将里面的牛皮纸展平。他的目光在父亲的字里行间穿梭跳跃。
赵信看到嘉文的表情变得冷硬。他双手将信纸揉烂,就像是要把谁掐死,最后又把信交回给了赵信。
“毁了它。”嘉文说。
赵信惊讶地望向他,但嘉文已经转身离开。他向站在两侧的卫兵点了下头,议会厅的大门随即洞开。长长的会议桌前,所有就座的人一齐起立,然后深鞠一躬。大厅南侧的华贵壁炉中,炉火烧得正旺。
桌前有几个座位是空的。在昨天的袭击中,国王并不是唯一的死者。
赵信手里拿着皱成一团的手谕,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嘉文则走向会议桌的主位。他回头看了一眼愣在门口的赵信。
“总管?”嘉文说。
赵信眨了眨眼。嘉文的右手边,缇亚娜·冕卫正盯着他,眼神冷峻。嘉文的另一侧,同样寒意彻骨的,是缇亚娜的丈夫,国王密信的接收者——搜魔人兵团长。赵信的视线在他们之间游移不定,最后看向了嘉文,看到了他挑起的眉毛,似乎正在发问。
赵信没有耽搁太久,大步走进议会厅,将那封信扔进了炉火中。
然后他来到自己的位置,站在了国王身后。他希望自己的表情没有出卖内心中突然涌上来的担忧。
“开始吧。”嘉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