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城东门进了晗城,沿着城中的中心大道一路往西走,直到走到一棵巨大的榕树,然后往南走百步便是晗县的县府了。此时的钱串子跟做贼似的,从供下人们进出的偏门,悄悄地溜进了县府。看到钱串子溜了进来,下人们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了,只是这层窗户纸还不能戳破,面子上还是要有的,于是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装作没看见罢了。
钱串子看到一个扫地的下人,便问道,“林大人呢?”
“大人在内院休息。”下人指了指内院的位置。
这钱串子一进内院便看到林大人正坐在太师椅上看书,他左右瞅了瞅,没瞧见什么人,便兴高采烈的跑了过去,叫道,“舅舅,外甥还看您啦。”
“说吧,你又闯了什么祸?”林县令头都没抬一下,依旧在看着手里的书。
“哪能啊,舅舅你能不能盼外甥点好的。”
“你要是能干点正经的买卖那就还好咯,就你这整天不着调的样子,能有什么好盼头,给我少惹点麻烦,就已经烧高香了。”
“嘿嘿,不惹麻烦,不惹麻烦。”钱串子在他舅舅面前自然老实的很,嬉皮笑脸的挠着头打着马虎眼。
“说吧,你这次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听说宫里来人了。”
听到这儿,林县令也不由的放下了手里的书,端坐起身子,“你小子消息还怪灵通的嘛。”
钱串子赶忙把茶盏递了过去,嘿嘿一笑。
林县令抿了一口茶,缓缓道,“不错,宫里是来了位大人物,已经到郡府了,改日便来晗城。”
“可否是为了一个半大的黄毛小子。”钱串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倒是出乎林县令的意料,没想到几日不见,这小子竟还有些门道,这么隐秘的事都能打探的到,“怎么,那黄毛小子在你手里?”
林县令本是随意的开了个玩笑,却没想到把钱串子吓了一大跳,赶忙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哭哭戚戚道,“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我就是从那张家营子的张老汉家里收了个孩子,谁敢想咋就那么巧呢。”
这下子林县令也有些慌了,“别给我在这儿哭哭啼啼的,赶紧把这事的来龙去脉给我说说。”
听完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林县令不禁沉思起来,这烫手的山药总得想个对策,一个不好可就得让这一家老小万劫不复了。
“舅舅,要不我们把孩子给那宫里来的大人吧。”
“给,你拿你这条命给?这孩子一旦交上去,你也难辞其咎,到时候不仅你遭殃,我都得被你牵连。”越想越生气,林县令直接抬腿就是一脚,直接把钱串子踹倒在地上,哪还有半点的文人风度。“让你做个正经买卖,你非不听,偏要去当个什么人牙子,现在出事了,不仅是要杀头,甚至是要株连。我真想打死你,我怎么有你这么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账外甥。”
林县令被气得直哆嗦,钱串子此时也不敢多话,只得窝囊的坐在地上,毕竟林县令还在气头上,搞不好又是一顿打。
可能是气消了,林县令看着院外的天,背着手问道,“你带走那个小子的事除了张家营子的人,还有谁知道?”
“还有和我一起的徐三,他和我一起去的张家营子。”在此时钱串子的眼里,林县令犹如一座阴沉的大山般,让他根本不敢有所隐瞒。
林县令眼神里闪过一丝毒辣,更多的是坚定,“你稍后拿着我的玉佩,赶紧去鹤郎山,告诉鹤郎山的大当家的,让他在驻军换防的时候,带着弟兄们下山去灭了张家营子,不要留下一个活口。干完这票,让他们赶紧去鹤郎洞里躲一躲,过了风头我自会通知。还有。”林县令从桌子下的暗格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子,“你把这个倒进徐三的饭菜里,让他吃下去。”
林县令的狠毒让钱串子很是惧怕,身子都不知从何时开始打起哆嗦,这毕竟是要去干杀人的勾当,哪有不怕的道理,颤颤巍巍的从林县令的手里接过那个小瓷瓶子,“那,那,那个孩子该咋办?”
“咋办,还能咋办?当然是杀了,尸体给我扔山里去喂野狼。我要让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钱串子领了命,拿起玉佩便要撒丫子跑,却被林县令拽到身前,在他耳边又嘱咐了几句。钱串子点头表示明白,转身便走,毕竟这是要掉脑袋的事情,可得麻溜的办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你小子要是再敢办砸了,休怪我无情。”林县令的一句话,从钱串子的背后传来,可把这小子吓了一跳,寒毛炸立,差点一个踉跄摔个狗吃屎。
“得嘞,舅舅,您就放心吧。”
钱串子一从县府出来,便赶忙租了匹马,马不停蹄的赶往鹤郎山。鹤郎山上盘踞着东田郡内最大的一伙山匪,而且也是最凶恶的一伙,几次下山屠村。朝廷对此十分重视,也由郡守组织了几次大规模的围剿,但因为鹤郎山地势复杂,相继都无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