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自由自在。
但是实际上,是做了一件非常棘手的工作。
那就是征用劳役,押送劳差。
他上任之后,大部分时间是在做征用劳役的工作上耗费精力,也就是按照县尉设定的方案,动员各个乡村,或者威胁恐吓,或者设计陷害,让那些人不得已老老实实去服劳役。
但是收效甚微。
因为刘季担任亭长这个职位,不受官衙控制,自己又与一县之地唯一一个捕蛇者同为本村。
因此,秘密押送犄角蛇去咸阳的任务,被刘季死皮赖脸的要了。
因为押蛇有钱赚,还可以去咸阳,又能与莫塞见面。
到了取蛇的时间,他就会返回中阳里,与莫塞见面,一是看望恩人,二是取蛇。
莫塞日子过得轻闲,之前押送犄角蛇的人不堪带他出去玩,这一次,听说当了亭长的刘季要去咸阳,他也要去。
因此,刘季遣回县尉派出的另一个随从,欣然让莫塞同行前往。
他们把犄角蛇藏好,打扮成赶脚卖草鞋糊口的流浪人,不过刘季仍然是腰间悬刀,头戴竹篾帽,帽檐压得很低,腰间悬刀的地方,就挂着装蛇的袋子;莫塞就不同了,穿得衣衫褴褛,背上象征性的背着几双草鞋,好在移途叫卖。
实则他们不肯把草鞋卖掉,见有人过来问价钱,故意把价钱叫得很高,甚至比兽皮做的鞋,还要高出好几倍。
这时候,那问草鞋价钱的人立刻口出不逊:“你们大概是来此地做贼的探子!”
但见站在旁边的刘季,一手压住篾帽帽檐,一手按住刀柄,一言不发的样子,只好走为上计。
待得那人禀报了此地的里正,大众呼拥而来,刘季他们已行得远了。
里正就会说:“穷寇莫追,我们应当回去,计划一个防备的长久之计!”
从中阳里到咸阳,路途遥远,寂寞难耐,莫塞难免胡扯。
他说:“如果在路途中遇到可以说话的人时,那人若打听咸阳的事情,兄弟应该吹嘘自己到过咸阳,而且到过咸阳好多次。”
刘季问他为何这样说,他说:“兄弟如果说自己到过咸阳,人们更可招待咱们好茶好饭;如果兄弟不这样说,恐怕残汤剩饭也不给咱们吃一口。”
“为什么?”
莫塞慢条斯理的说:“朝廷征用劳役去修造秦始皇陵墓的人,十去九不回,去咸阳路途中遇到的人家,哪个不挂记自己的亲人,尤其是那当妻子的,盼望自己服劳役的丈夫归来,简直是望穿秋水。如果兄弟说自己去过咸阳无数次,而且是去咸阳编织草鞋卖给服劳役的人,那么,这样的女子,当是好酒好菜招待,然后恳情相求,拜托我们捎信去给她的丈夫。”
“虽然如此,可是,我们这样说,岂不是欺骗那些可伶的女子?”刘季说,“为了一口饭菜,又何必呢?”
莫塞笑道:“赶路要紧,兄弟不会为了吃饱饭让自己有脚力,让我老莫移途抓蛇烧烤填饱肚子吧?那样,岂不是误了押送犄角蛇去咸阳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