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不错,我已知道!这卑鄙狠毒的逆贼姓李名微,乃是山东泰山派的高徒!”
他话音刚落,猛地有人“嗷”一声大叫,从座椅中跃然而起,众人定睛一看,原是假扮农夫的四人之一,这人生的一副黑硬虬髯,面红如枣,便似张飞和关羽合体一般,他手指钱顺江,怒喝道:“你说的什么屁话!”
先前和人招呼的矮壮汉子显是四人首脑,但他对虬髯汉子也十分客气,站起身来摆手道:“王师兄暂且息怒,这位钱公子一时口快,不免讲错了话,也非有意为之,咱们稍安勿躁。”
此时钱顺江已看出这伙人必跟泰山派有莫大干系,自己先前虽有言语冒犯,眼下却不愿当着众人的面服软,微笑道:“泰山派响誉北边百年,钱某一向是颇为敬仰的,可一门一派中良莠不齐,出过一些败类也是人之常情,这位大哥倘若听不顺耳,在下和你赔礼也便是了。”
他嘴上致歉,语气却无半点悔意,这四人听着都十分憋气,其中一个绿衫汉子说道:“泰山派乃齐鲁之地的武学北斗,阁下在山东境内出口不逊,未免也太小瞧人了。”
钱顺江摇头道:“在下并非胡诌,我苦查了一年,那带头蛊惑忤逆的勇士确是泰山派的李微,此事千真万确,绝无虚假!”
虬髯汉子这时再也按捺不住,跳起骂道:“放你娘的屁!此事真相如何,你却知晓个鸟!真当山东无人了么!”嘴上说着,手中也不停歇,忽地一拳,直朝钱顺江面门打来。
钱顺江冷笑道:“这便动手么?”他坐在椅中不便躲闪,身子一矮,避过这雷霆一击,就势一个扫堂腿踢向虬髯汉子下盘,那汉子双腿一蹬,跃起数尺,单臂一挥,从上至下呼啸砸来,钱顺江耳听拳风不善,急忙滚在一旁,这一拳结结实实打在木椅之上,登时将椅子打了个稀烂。
众人见他二人交手,虽只匆匆两招,但明眼人都已看出,钱顺江武功平平,远非虬髯汉子的敌手。这时绿衫汉子也站起挡在二人之间,用手搀扶钱顺江道:“且慢动手,钱老兄,咱们有话好说。”
他名为架梁,实则缠住了钱顺江双手,让他难以动弹,虬髯汉子仍不解气,举起大手扇来,想要给其一丝教训,这一掌虽不含内力,但若打中,钱顺江也非受伤不可,何况遭人打脸乃奇耻大辱,无奈双手被绿衫汉子架住,一时竟抵挡不得,便在此时,一条人影飞身而来,伸指点向虬髯汉子后背,那里正是人身上的魂门穴,一经戳中就会四肢酸软,这一掌便拍不下去,虬髯汉子不敢怠慢,赶忙撤掌回身,向后退出数步,定睛一看,原来是跟钱顺江同坐的中年郎中。
此人正是洪扇,他和钱顺江结伴同来山东,眼见同伴就要吃亏,急忙出手相救,这一招可比先前二人出手高明的多,院中诸人均暗自点头,矮壮汉子见势不妙,刚要出口调停,虬髯汉子却又猱身而上,双拳向洪扇击来。
洪扇躲在一旁,高喝道:“这位大哥且先停手,在下并无恶意。”虬髯汉子哪里肯听,又是呼呼两拳袭来。娄之英见师兄下场,心中焦急万分,默默瞧向曹茉,曹茉却神色严峻,微微摇了摇头,娄之英强压急火,暗自下定决心,若然师兄吃亏,那便顾不得什么诺言,只有出手相救了。这边洪扇接连闪避,终归难以招架,他脚下施展开脱渊步,手中比划,招招都是戳点打穴的功夫,登时便和虬髯汉子斗在了一处。此时矮壮汉子见两人恶斗,知道这般下去无法收场,向旁一使眼色,剩下的高个汉子站起身来,跳到二人近前,伸手阻拦道:“王老弟,先且住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