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
娄之英一怔,按下机括将如意棍收起,道:“恭请大师发问。”
普真道:“娄少侠,你此番借阅经书,究竟意欲何为?”
娄之英道:“晚辈有一挚友,身中离奇内伤,遍求名医而不得治,传闻古人有一部医书,可治此疾,而贵寺万行经与这医书有莫大干系,因此晚辈想要借阅寻究线索。”
普真道:“原来如此,然则万行经中若并不藏有医书,而是记载了其他古怪法门,这法门如操纵得当,落于智者之手,便会造福苍生,落于奸人之手,来胡作非为,便会荼毒天下,你却当如何?”
娄之英道:“晚辈只求医书线索,其余绝不多看一字,求到线索,立刻便将经书归还,仍由大师继续保管。”
普真道:“娄少侠,这一年我听闻你声名远播,既有悬壶济世之能,又有洞察推演之力,兼之适才亲眼见证,少侠武艺高强,如此人品本领,若能学到这等大修为,翻手是云、覆手则雨,岂不是天下百姓之福,何故买椟还珠耶?”
娄之英摇头道:“大师谬赞了。想小子天资平平、胸怀浅小,莫说并无此等志向,便存了念头,也是力所不及,只会弄巧成拙,危害天下,此物在我手中犹如千斤之担,晚辈素知自己深浅,万万担不起这般重任。”
普真道:“少侠不肯肩负前人寄托,只想谋求于己有利的线索,未免不合留书之人心意。以少侠灼见,这等法门该当留于何人?”
娄之英道:“晚辈并非自利,实是有自知之明,这等大能为非大贤者不可学,今朝乱世当头,民智未开,或许无人有此福分,待他日盛世,自有能者可习得此法,以此造福天下!”
普真闭目沉吟不语,过了良久,微睁双眼,朝院中指向一物道:“若此刻寺中突遭大火,万行经与细犬同在阁中,少侠只能相救其一,该当救谁?”
众人目之所及,原来他指的是庭院里一只垂耳黄狗,少林寺内虽不饲养护犬,但周遭山林时有野狗出没,出家人慈悲为怀,不仅不为驱赶,还时常以剩饭饲喂,是以院中有犬现身大伙毫不为奇,娄之英想也不想,脱口答道:“先救细犬,再护经书。”
群雄俱都一怔,普真仍双眼微睁,续问道:“若情势紧迫,无暇兼顾先后,仅可相救其一,则只救谁?”
娄之英道:“仍是先救细犬,再来抢救经书,至于救不救得,晚辈不能权衡,只有全力以赴!”
众人听了普真提问,心中也都一一印证自己的计较,大多与娄之英相去甚远,均觉黄狗不过是一枚牲畜,而前人所留的古书价值连城,远非其能相比,是以纷纷暗自摇头,普真道:“经书乃无价之宝,高于细犬何止百倍,少侠舍本逐末,未免得不偿失。”
娄之英摇了摇头,道:“经书固然珍贵,却是死物,无有自身所知所感,细犬虽是野兽,也是一具生灵,热火及身,自然疼痛凄惨,若不施救,岂不是眼睁睁看着一个生灵活活烧死?大师,晚辈斗胆反问一句,若经书不变,再将细犬换做是人,大师以为先当救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