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军见前方突然有人现身,都警惕起来,曲荷一见是他,微微一阵冷笑,把手一挥,示令弓弩手放箭。周幻鹰吓了一跳疑心他认错了人,又叫道:“曲叔叔,是我啊,我在这里。”金兵哪里理他,张手就是数箭射来。
周幻鹰不敢再叫,急忙回奔好在金兵怕惊动宋营守卫只为将其驱赶是以只放了几箭,若是百箭齐发,周幻鹰便有十条命也都没了。他不知曲荷是何用意,刚想回头,就听曲荷号令道:“那小子是宋将之后,谁前去割了他的首级,赏银一百两!”
重赏之下勇夫层出,早有数名金兵飞奔前来,周幻鹰吓得肝胆俱裂,这才知道曲荷是想杀人灭口,这时来不及细想,急向和尚原奔去,但他人小腿短,奔了一阵,后头的追兵已近了数丈,眼看就要被追上,突然和尚原营寨寨门大开,一队宋军冲将出来,为首一人手持朴刀正是云雷手张然。只见他飞奔上去,越过周幻鹰,扬手将冲在最前的金兵砍翻在地,他带来的亲兵紧随其后,这些人大多是草莽出身,都会武艺,瞬间便将这七八个金兵斩杀,后续的金军一时不敢冒进,都呆立在原地。
曲荷见宋军冲出营寨,一声令下,两千金兵一哄而上,直抢将上来,张然不敢正面硬扛,一面率领大伙回撤,一面号令寨中的守军放箭,和尚原顿时喊杀声一片。周幻鹰毕竟年少,见了这等阵仗已吓得两腿发软没跑几步便磕绊在地上,张然提起他往腋下一夹便这么慢了一慢,后头的金兵已然追近,身边的亲兵叫道:“张将军,这小贼害人不浅,你又何必救这个累赘?先退归营寨要紧!”
张然挥刀砍翻两个金兵,瞋目道:“他长辈于我有恩,便是再有过错,也不能不救!”话音刚落,金军大部队已然涌上,和宋军展开了混战,张然高声喝道:“守寨的兄弟听着,万不可打开寨门迎敌,速调弓弩手前来放箭。”
本来他这一队亲兵就少,眼下又无援军接应,登时便被金军冲散,寨内的守将虽然下令放箭,一时令后续的金兵不敢冒进,但却不敢射向门前,以免伤及自家,如此一来,张然等众死伤无数,眼见就要全军覆没,突然西首山谷传来一声呼哨,这哨声绵然不绝,高亢洪亮,显然发声之人内功深湛,两军突然遭到震慑,都停下了争斗,转过头去观看。
就见西首山坡滑下来两人,这小峰虽不甚陡峭,可都是草木怪石,并无道路,这两人却飞流直下,似乎不见阻滞,足见两人都身具高深武功。不一会他俩滑到山脚,直奔战场而来,众人看得真切,奔在前面的一人身材魁梧,大步流星,后面那人身形纤细,脚步飘逸,来的竟是一男一女。周幻鹰本被吓的发傻,这时猛然间清醒,在张然腋下大叫道:“爹爹妈妈,快来救我!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原来这对男女正是周殊和端木晴。
那日周氏夫妇携子从东钱湖西回,途中遇见旧识曲荷,周殊不知此人已变节投敌,约他一同行宿,岂料两日之后,曲荷和爱子突然不见踪影,他夫妇俩顿时大急,翻山越岭找了数日,见山拜山,遇派访派,这一天来到了巫山神牛帮总舵,一问之下才知,这一老一少果然来过。周殊听闻儿子似乎跟宋金两军交战相干,心中隐隐觉着不妙,夫妇俩急匆匆离了芦苇水泊,继续不停打探,终于寻到和尚原跟前。本来他俩昨日已到,但见两军打的不可开交,不敢冒然靠近,向西绕了好大一圈,今早才翻过山岭前来,正好赶上金军围剿张然等人,端木晴眼尖,一眼瞧见爱子赫然在列,二人不及细想,发出呼哨从天而降,奔到了两军阵前。
张然和周殊相熟,一见之下大喜,高声叫道:“周兄,令郎在此,你可看管好了。”挥刀杀开一条血路,将周幻鹰交于他手中。
周氏夫妇满腹疑窦,但这时无暇询问,都拿出兵刃斩杀,他二人武艺可比张然高明的多,登时便将周遭的金兵杀退。曲荷远远相望,见是这夫妻二人到了,心中既羞且恨,忙令弓手放箭,竟连冲锋的金军都不顾了。
张然见势不妙,急忙舞刀拨打箭雨,岂料一个不慎,被一箭射中腮帮,登时鲜血横流。好在他闪避的快,这一下并不致命,他不敢将箭拔出,用力一拗,生生将箭杆掰断,忍痛向周氏夫妇说道:“周兄,你们先带令郎回营,我和兄弟们再抵挡一阵。”
周氏夫妇虽然武功精湛,但对行军打仗一窍不通,还道他有什么锦囊妙计,微一点头,带着周幻鹰向北奔去,不一会已到营寨之下,寨墙虽高,但周殊将儿子负在背上,和端木晴展开轻功,二人三攀两跃,瞬间已翻到墙内。
他三人刚刚站定,就听身边的守卫同时惊呼,急忙转身去看,不由得吓了一跳,就见门前这一队宋军已死伤大半,只剩三四个人仍在奋勇搏杀,张然背上、手臂皆都中箭,右腿似乎也受了重伤,饶是如此,他仍向寨内高呼放箭,让守军不得轻开寨门,话音刚落,又有金兵挺枪刺入他腹中,张然怒目圆睁,狂吼一声,挥刀将敌人劈成两半,自己却也支撑不住,以刀拄地,半伏在地上,金兵蜂拥而上,举起兵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