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青咬牙道:“这帮狗贼可恶,大伙一齐冲出去,杀他个痛快!”
孙妙珍道:“不要妄动!娄兄弟、邵兄弟,咱仨先出去抵挡一阵再说。”七人中以她三人武功最高,是以程骏点了点头,叮嘱他们务必小心,三人便手提兵刃跳出岩底。冲锋的金兵见敌人胆敢出来,战意愈发浓烈,嗬嗬吼叫着狂奔过来,举起刀枪乱刺乱剁,可金兵纵然神勇,又怎是这三人的对手?孙妙珍和邵旭剑法绵密,专门避开硬甲朝敌人双眼、腋下急刺,娄之英则舞动如意棍,直往金兵头上、胸口招呼,只片刻功夫,杀得这支先锋队哭爹喊娘,百人瞬间折损了一半,剩下的金兵不敢继续冲锋,但顾忌女真军纪更不敢后退,只得围成个半圆,将三人圈定在内。山腰上的金国将官见势不妙,急令鸣锣收队,这伙金兵才扶着伤重的同伴撤回阵地,山间的弓弩手重又张弓搭箭,只待娄之英等再上前一步,便要继续放矢。
孙妙珍摇了摇头,长叹一声,三人又退回岩下,程骏问道:“姜夫人,情势如何?”
孙妙珍道:“金兵一时半会不敢再下来了,可如此僵局,拖下去对我等极其不利,还是得想法冲出才是。”
程骏冷笑道:“我看是这女真将官无能,他若丢些干草枯枝顺到巨岩,再放火箭引燃,必会将咱们熏出,又何必如此干耗?”
邵旭道:“只怕是他一时愚笨,待会若头脑灵光,未必不用此招,还是得尽快出去才行。大哥,这里只有你善于用兵,咱们如何行事,便请你分派调遣罢。”
程骏道:“为今之计,只有兵行险着,死马当活马医了。娄兄弟,你桃源观轻功盖世无双,脚程最快,姜夫人则武功最强,只有你二人分从东西突围,去宋营和大散关搬兵,才能将女真狗贼击退,救我们出去。”
娄之英道:“我和大姊若去搬兵,万一金人进攻,你们如何抵挡?何况山上尽是女真弓手,我俩只怕也难以冲出。”
程骏道:“这一节我也想过,咱们略施小计,引弓手谬失,当可助你二人逃脱。”
上官青道:“此计为何?”
程骏道:“此计颇为凶险,但不妨一试,咱们却须倾巢出动。待会请孙小姐和虞小姐率先分往东西两边冲出,金将必会令弓手放箭阻挡,在他似放非放之际,我和妹夫冲到岩前去抢金军死尸,那时金将则会恍然大悟,以为我们要夺盔甲防身,等他调令弓手回射,东西两路必然空虚,此刻娄兄弟和姜夫人再施展轻功突出重围,那便容易的多了。咱们趁女真弓手杂乱慌张之际,全线退回岩底,上官当家便做接应,大伙意下如何?”
众人沉吟半晌,都觉此举过于凶险,可除此之外却也别无他法,孙妙珍道:“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博,就这么办罢!”
当下众人在岩底简略演练了一遍,都准备得当,孙妙玫和虞可娉率先从岩里冲出,金兵守候良久,见有人现身纷纷放箭抢射,程骏和邵旭果断窜到岩前拉拽地上尸首,金兵果然中计,又掉头来射山涧,娄之英和孙妙珍瞅准时机,分向两端奔出,女真众弓手顾此失彼,不由得一阵大乱,待调整过后,程骏等人早已撤回岩内,娄、孙二人则奔出十数丈,弓箭再也企及不到。金军将官暗叫上当,急忙遣兵分头追赶。
娄之英向东狂奔,耳听背后追兵四起,这时心无杂念,只顾一个劲前冲,岂料驰出不到半里,突见对面又来了一伙官兵,他心里一惊,一口真气不禁泄了,暗自道:“罢了,我命休矣,今番看来就要丧生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