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之英见她不可理喻,知道此人入菠莲宗已久,有道是近墨者黑,便跟冷怀古一样,早无半点名门正派的气度作派,此时唯有以力敌之方能走脱,于是侧身一避,顺势摸出如意棍,摁下机括,短棒见风而长,成了一条齐眉长棍。
风泣血见他兵器怪异,心里也是一惊,但旋即想起当日曾在陈亮府见过此人武艺,虽在年轻一代中颇为出挑,可毕竟差些火候,当远非自己对手,是以并不怎么放在心,宝剑一竖,使出自创的望霞十二剑,直劈而来。娄之英见这一剑凌厉霸道,不易躲闪,忙横起长棍招架,风泣血宝剑一斜,朝其左肋斩去,见对方又是挺棍架接,知道二人兵刃分量悬殊,纵使自己内力胜过一筹,也不敢以剑磕棍,想到宝剑远为灵动,猛地变换招式,刺向娄之英的面门,她本以为长棍刚猛有余,敏巧必然不足,连换数招之后,对方定会脆败,哪知斗了十来个回合,见娄之英棍法精妙、刚柔并济,竟无丝毫败相,登时收起了轻视之心,重又抱元守一,将十二路望霞剑法竭尽施展,不敢再有丝毫托大。
两人又斗了三十余合,都各自暗暗心惊,娄之英原以为此人靠着杀人于无形的剧毒蜂锥成名,武功当属平常,没想到她剑法奇特,自成一派,纵然比不过冷怀古、关世族等宗师,但也在武林一流高手之列,且内力绵长,斗到此时仍丝毫不显疲态。而另一边风泣血则更为诧异,那日陈亮庄,她明明见过这青年的武艺,在关风面前本毫无招架之力,怎地数月不见,竟进境如此之快,不但棍法精熟不乱,且内力浑厚,运气诡异,不同于各门各派,乃自成一道,她可不知前时娄之英曾偶习善经,聚气成形之术天下间独一无二,又曾受了剑圣胡布施的指点,于兵刃更了一层楼,早已今非昔比。二人又斗了数合,风泣血逐渐烦躁起来,她宝剑虽锋,可远不及棍棒长远,久战下去必然吃亏,想到此处双腿一点,向后飘出数尺,左臂一抬,一枚蜂锥激射而出,直奔娄之英面门而来。
娄之英酣斗时便在专心提防,知道此人的独门暗器端地厉害,远在文抒扬和曹茉之,是以见她脚步一滑,心中便知不妙,忙棍交左手,右手伸入怀中摸出铁尺,见风泣血肩头耸动,连忙将铁尺挥了个半圆,那枚蜂锥受到磁力吸引,正钉在铁尺之,就见月影下银光闪闪,也跟着晃了半圈,瞧起来好不诡异。
风泣血倒吸了一口冷气,她武功本就高强,平素鲜逢敌手,是以极少使这防身暗器,偶或一用,往往一击即中,罕有失手,此刻见对方的奇特兵刃竟能抵御蜂锥,自是大惊失色,想也不想,连忙挥动左臂,又是一枚银针射出。娄之英瞅准来势,仍是舞动铁尺相迎,那枚蜂锥不偏不倚,又一下钉在了铁尺。这次风泣血登时了然,知道这黑黝黝的短尺必由特殊材质制成,正是各种铜铁的克星,不由得一阵冷笑,道:“小贼,你当仗着神兵利器便能保命?让你见识见识本宫的厉害!”两臂一抬,就见银光双闪,竟有两枚蜂锥同时射出。
娄之英心中大骇,他数度见过文抒扬和曹茉使这杀人暗器,都是单臂独发,从未想过竟能双手齐射,同时打出两枚,而二支毒针左右分至,跨度极大,更是难以躲防,这时只有本能地挥舞铁尺,紧跟着双腿一点,脚下使出脱渊步,向斜后滑出丈许有余,就见一枚蜂锥仍被铁尺吸住,而另一枚则噗的一声,把娄之英的帽巾打掉,登时将他打的头发四散,狼狈不堪。
娄之英这一躲出乎本能,实已到了自身极限,适才若是头颈高了三寸,亦或慢了半拍,这一针定非刺中不可。他心有余悸之下,不敢再行出招,将如意棍收起,两手紧握铁尺,屏气凝神,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风泣血又是一阵冷笑,道:“小贼,你纵然身法再快、兵刃再奇,又岂能再躲过第二次?”说着抬起双臂,欲要再射出两枚蜂锥。
忽地青影一晃,有一人挡在了娄之英身前,原来正是曹茉。风泣血双眉一立,怒道:“八尊者,你敢反我!”
曹茉垂下头去,低声道:“属下不敢。只是此人当年曾舍命救过属下,属下斗胆求主母饶他一命,替属下还了这份恩情。”
风泣血眼中怒光更盛,道:“我听教中有人传言,你与这小贼素有私情,曾数度放他走脱,看来此言归实了?”
曹茉双膝一曲,跪倒在地,颔首道:“属下与他并无私情,只有私交,于公却从不敢有丝毫妥协。当日他逼迫我交出名册,属下并未相从,今日他屡次劝我,属下也不曾有过半点动摇。属下对王佛和主母的忠心日月可鉴、天地共审,只求主母能饶他一次。”
风泣血听她语气诚恳,心下倒软了三分,哼了一声,道:“你适才在屋中和他的对话,我俱都听了,若是有半点反意,你道此刻还有命在么?总算你赤胆忠心,不枉我一番栽培,但这小贼的事却没得商量,今日我非杀他不可!”见曹茉无动于衷,怒火重又烧起,喝道:“八尊者,你道我真舍不得杀你么?你不听我的吩咐,留着你又有何用!”
娄之英见她眼中精光渐盛,知道她已起了杀心,曹茉尽管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