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之英见她一副执迷不悟的模样,本来越看越气,可听到此话,想起那日她冒死相救自己,心又软了下来,重新坐回座位,柔声道:“小妹,你惹了冷怀古,纵使姜夫人护着你,可他那一派也必欲除你而后快,此后危机四伏,便想施展拳脚也难了。可否听我一句劝,你今日就随我下山,从此以后隐姓埋名,归居乡里,菠莲宗便再神通广大,只怕也难以寻到。”
曹茉听他语气和缓,也将冰冷的表情收起,叹道:“娄之英,我知你是为了我好,我也很承你的情,然则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意已决,却无需再说了。”
娄之英顿足道:“小妹,你一意孤行,还要给这邪教为虎作伥,早晚有一天会万劫不复!”
未等曹茉回话,就听屋外有个声音道:“她若信了你就此离去,那才叫万劫不复!”
屋内三人俱是一惊,尤其曹茉,听见后脸色惨白,双手都微微发颤,娄之英听这口音耳熟,知道这时躲在狭小房间只会于己不利,索性一推大门,当先跳了出去。
他甫一出来,便见旷野谷中站定一名女子,此人身材高瘦,比寻常男子还要高出半头,脸色蜡黄,双眼顾盼,若不是眼角脖颈略有皱纹,实是看不出年岁几何,这时虞可娉和曹茉也鱼贯而出,曹茉不知何时又罩上了面纱,却连头也不敢抬起,低声道:“主母,您您怎地今日便回宫了?”
来人正是菠莲宗护教风泣血,她冷笑一声,道:“我若不提早回来,又怎能听到这一场好戏?”
曹茉不敢回话,面纱微微颤动,娄之英适才对她恨铁不成钢,眼下却想极力回护于她,向旁闪了一闪,道:“关夫人你好,在下桃源观娄之英,今日巧遇令郎,受邀得以上山,只是和曹姑娘闲话几句,您有什么疑问,但请问晚辈来。”
风泣血哼了一声,道:“你道我才来么?刚刚你劝服八尊者的话,本宫可听得一清二楚,又何必问你!”
曹茉身子一颤,道:“属下知罪,属下和娄公子自幼相识,因此因此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属下万死犹轻”
风泣血看也不看她一眼,道:“你的事以后再说。姓娄的小贼,你数度坏了敝宗的好事,此前未曾被我撞见,那是你的便宜,如今你连敝宗的私密也都知道了,可还想活着下起云峰么?”
娄之英见曹茉神情惶恐,知道菠莲宗对待叛逆最为残酷,这时强加辩解只会火上浇油,想到此人毕竟是关世族的发妻,自己不能失了礼数,于是道:“晚辈上来不过和曹姑娘叙叙旧情,彼此多说了一阵子话,还请前辈见谅。”
风泣血见他说话客气,丝毫不像其他教徒传言的那般跋扈,还道他一时吓得发慌,索性道:“少说废话,你若服软甘愿受死,便让我一剑斩了,也免得我老人家费劲动手。”
娄之英心头怒火渐起,正色道:“晚辈并无过错,何故要死?关掌门曾有恩于我,晚辈却不敢和前辈动手。”
风泣血脸色一变,道:“那个老匹夫刚愎自用,是个冷酷薄情之辈,跟我早无半点干系,你提他作甚?我看你是找死!”忽地抽出腰中悬剑,直刺娄之英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