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出手身法,心里又是一惊,暗想此人也是个年轻高手,看来今番免不了一场凶杀恶战,忙亮了起手招式,只待对手先行出招。
姜夫人拔出剑来,也不客气,挺剑一刺,接连刺出八剑,端地迅捷无比,冷怀古左躲右闪,看似是在避其锋芒,但在这一瞬间,铁笛也还了八招。两人都是点到即止,一发即收,互相试探对方招数的虚实,虽是试招,但出手中却尽是包藏了精深的武学。围观众人中神牛帮帮众武功平平,自是看不出门道,但关风、官青等和那对青年男女,心底都对二人发出由衷赞叹。
两人又试探了十余招,终于不再虚张,冷怀古将铁笛贴臂而动,或刺或挑,或点或砸,他这兵刃招数本脱胎于剑法,但因其短小灵动,又夹杂了些许钩法和判官笔的招式,端地是花样百出、变化无常,关风在旁暗暗心惊,心想此人果然功底扎实、修为极深,若有一天突然翻脸,只怕自己也并非对手。而姜夫人一柄长剑舞动的有板有眼,虽出手如电,但一招一式极为清楚,看似不如冷怀古铁笛迅疾,可也丝毫不落下风。二人打着打着,突然间招数加快,剑招之间已无间隙,两人的身躯也随着出剑而飘动飞舞,仿佛两团彩球滚动交织,已分不清谁是谁。神牛帮一众帮众武功低微,见了这等神技不禁头晕目眩,有几人已觉着天旋地转,喉头发酸,知道再瞧下去多半会昏厥摔倒,连忙转过头去,不敢再看。
场两人以快打快,又斗了四十余合,忽地招数放缓,每一次出手都凝滞厚重,偶或剑笛相交,竟发出“嗤”、“嗤”之声,这时二人已不再比试剑招,而是较量内力,冷怀古渐渐头冒起了一缕白雾,青袍被内息鼓动,也跟着蓬松饱涨,他越斗越是心惊,自己提议比试剑法,正是要以及之长克敌之短,他虽早已被革出天池派,及后自创了不少功夫,但所有武学基底皆以天池武功为根,而天池快剑又是这一派的武学精髓,是以本想着施展出来,胜算当是极大,可没成想这女子和自己比快,竟也毫不吃亏,眼下比拼内力,她也显得绰绰有余、不遑多让,怎地世竟有一位如此年轻的女性高手?
姜夫人此时亦在感叹冷怀古功力深厚,两人这般较量下去,只怕近千招才能分出胜负,而对方还有关风这等高手严阵以待,若形成僵持,只怕凶多吉少,想到此处不禁心生一计,于是打算冒险尝试。两人这时内力灌于兵刃,出剑时都隐隐有破空之声,突然姜夫人剑尖儿一转,又换了灵动的招式,一剑紧似一剑,招招直指对方的要害。冷怀古见她蓦地换回快攻,不知在使什么诡计,这时小心为,双足一点,向后飘出丈余,岂料姜夫人不依不饶,继续挺剑疾刺,要知武学中最讲求穷寇莫追,一人若奋力搏杀,自己必然会露出破绽,那便是不足胜有余的道理。冷怀古见此情形,心中一喜,暗道:“是了,她终是一介女流,此时体力不支,想要奋手一搏了。”继续躲闪锋芒,意将对方精力耗尽,再行出手反击。
姜夫人剑招虽快,但始终离冷怀古五六尺之遥,情急之下掌心一吐,将长剑飞离手中,冷怀古早就在提防她会飞剑伤人,急忙低头闪过,知道此刻对方腋下门户大开,正是取胜良机,挺笛斜刺了过去。哪知长剑剑柄离了姜夫人手掌不过半尺,忽如施了魔法一般,竟又自行回到了她的手中,只见姜夫人回转剑身一撩,冷怀古这时正扑向她怀里,恰如自投罗网一般,想要避开已然不及,连忙缩颈闪身,护住了要害,肩头却被削去了一块肉皮,鲜血登时染红了衣袍。
官青在旁观战,虽记不起姜夫人是谁,但她显然在帮自己,是以一直为她提心吊胆,待她最后一招施展出神入化的手段取胜,脑中忽地灵光闪现,一拍顶门道:“我知道了,你是白石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