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它唤作‘裕如箭’。操控缓急力道又有何难?我家中还有新制的轰天弩,乃穷我十年心智而成,威力极为惊人,只是不便携在身,不如裕如箭小巧罢了。”
虞可娉道:“前辈原来还有如此神技,看来这十数年钻研机括兵刃,再出山时必然如虎添翼,只怕其他二圣也非你对手,当是天下无敌了。”
胡布施冷笑道:“女娃娃,你想什么当我不知?三圣各有所长,齐名自有它的道理,黄逐流御气之术独门别类,内功当世第一,孙协武学庞杂,武理自成一脉,是以他二人叫做气圣、武圣,老子我被人称一声剑圣,你道是什么道理?”
虞可娉道:“莫不是指前辈剑术出神入化、已达炉火纯青之境了么?”
未等胡布施回话,娄之英接口道:“我曾听师兄说过,胡前辈剑圣的剑字,非指擅用剑术,而是说前辈在兵刃造诣极深,不但样样精通,亦且会冶刀锻枪,堪比古人干将欧冶子,乃当世第一大家。”
胡布施道:“若单论剑法,贺经纶、卓清老道也不见得差了,老子之所以位列三圣,可不是因为一把长剑。女娃娃,你不断相激,难道我不知道你的用意?是不是想到我家中看看,好让老子送你情郎一把等兵刃?”
虞可娉脸绯红,嗔道:“前辈,你口无遮拦,我不和你说了!”
胡布施哈哈大笑,他隐居深山十几年,除了和叶家交道,再无见过一个外人,这时和娄虞几番交谈,见了两人半亲昵半扭捏的模样,想起自己年少时的经历,不由得一阵恍惚,道:“女娃娃,你和我早年认识的一个女子很像,都是嘴不饶人,一片赤诚全给了情郎。嘿嘿,可惜你和那人一样,心中都有莫可名状的心事。你们若想去我家瞧瞧,老子又不是小气鬼,直说也就是了。”转头向叶氏兄弟道:“眼下已吃饱喝足,你哥俩也一同去。”
叶氏兄弟听了这话,脸都露出欣喜之色,向娄之英道:“兄弟,老人家对你们可真是高看,咱哥俩住在这里二十多年,也只去过他老人家的府宅三次,这第四次,还是沾了兄弟的光。”
众人谈到这里,也都没了吃性,只一心想到胡布施家,娄之英见蒋韦眼神呆滞,怕他坐下心病,宽慰道:“蒋大哥,胡前辈乃武林中一等一的绝世高手,他既放出话来,那货邪徒是不敢再来了的,你安心待在叶家,不会有事。”
蒋韦恍若未闻,只直勾勾盯着叶氏兄弟的父亲,见他已起身离席,猛地鼓足勇气,道:“叶老庄主,请……请先留步,敢问您腕中戴的,可是什么?”
众人听他问的奇怪,都向叶老爷的手腕看去,就见他腕口围着一锻寸许来宽的红绸。叶老爷笑道:“这是我们南唐国的习俗,凡是王臣家将,族长必要头顶红冠,腰系红带,后来南唐国破,大伙怕惹人注意,便改为手腕佩戴红绸,那是有纪念故国之意。本来这习俗极为隐秘,不该对外人轻讲,但眼下时过境迁,大宋朝对南唐再无忌讳,众位又是咱们叶家的好朋友,老夫便以实相告了。”
娄之英听到这锻红绸虽有来历,但也没什么奇特,不知因何引起了蒋韦的注意,刚想要问,却见蒋韦脸色煞白,转头看向自己和虞可娉,喃喃地道:“我……我记起来了,那宗主的右手腕,也……也系着一锻红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