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虞可娉知他将自己看作了娄之英的长辈,是以处处先和自己招呼,向旁瞥了一眼,拼命忍住了笑,压紧嗓子道:“是呵,老天爷不长眼,这雪说下就下,总算天无绝人之路,还留下这村子给咱爷俩安身。”
刘振仍陪着笑道:“是,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二人便因赶路赶得匆忙,整整一天都没得一口吃食。老哥儿,你看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想老起脸皮向你讨两个饼吃,也不白占你便宜,这里还有一块碎银,你卖与两个给我成不成?”
虞可娉笑道:“庄稼人不贪财,区区两个饼子算得什么。孩儿,你便匀出两个送给他们罢。”
娄之英知她趁机调侃自己,也不着恼,摸出两个肉饼递过。刘振道了谢,回到那中年书生身边,与他分食,中年书生才吃了两口,便咽不下去,将饼子一丢,道:“我不吃了。”
刘振一怔,道:“大人,这东西虽然冰冷无味,总好过肚皮空空,咱们多捱一阵是一阵。”
中年书生叹道:“刘义士,我不成了,多吃少吃都不济事,你便独自赶赴京城罢,免得受我拖累。”
刘振顿足道:“这怎么行,刘某一介布衣,便回了临安也是无用,何况又怎能丢下大人一个儿在这荒郊野岭?”
中年书生道:“那些贼子只盯着我一人而已,你我分开,反能成事。”
刘振道:“大人不去京城,刘某人微言轻,此事万难成功,到时不说我大宋万千百姓受难,便是夏侯帮主舍己为人的一片苦心,大人也都给辜负了!”
娄之英听他提到夏侯帮主四个字,心中不免一震,但想既已乔扮成了农夫,索性一装到底,假意没有听见。刘振也自觉说话声音大了,向二人偷望一眼,见他俩仍若无其事的吃饼,这才略略放心,中年书生道:“这里说话不便,咱们到后堂去歇歇。”
刘振摇头道:“后堂门窗俱损,风势极大,去不得。”知他有所担心,压低了声音又道:“这不过是一对寻常庄稼父子,你瞧他俩连这寡饼都吃的极香,咱们说些什么,料他也未必明白,大人但可放心。”
他声音虽低,但娄之英修习上善经后耳音灵便,早已听得真切,暗想他俩不加堤防最好,正要听听此事和夏侯南有何干系,就见中年书生握住刘振的手道:“刘义士,曲某文弱,定然逃脱不掉,你身负武功,去京城送信必然多几分把握,赶紧独自逃罢!”
刘振刚想回话,突然神色一凛,跑到门口,将耳朵竖起聆听,娄之英此时业已听到,一里之外隐隐传来马蹄声响,中年书生见刘振脸色不善,心下已明,惨然道:“他们……来了?”
刘振点了点头,中年书生又道:“咱们躲在这里不出声,他们见此处是个荒村,也未必搜得出。”
刘振凄笑道:“祠堂里生了火,已有了火光,眼下便扑灭也来不及了,他们转眼便到,咱们走罢。”扶着中年书生走向后堂,行到一半忽然停住,摇了摇头道:“不成,这几个蛮子脚程飞快,又骑了马,咱们逃不远的,索性便赌一把。”向娄虞一拱手道:“老哥儿、小兄弟,我们被恶人追赶,这伙凶煞是外族人,最是残忍不过,待会他们进来,恳求二位不要暴露我俩的行踪,也万万不可招惹他们,拜托,拜托。”转头又道:“曲大人,咱们到后面寻一处瓦房猫起,一切听由天命罢!”也不理娄虞答不答应,脱下长衣,倒退着边走边扫,将两人的足印尽都抹除,从后堂溜进了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