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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之英道:“是谁?这暗室除了我和爹爹,无第三人知晓,还有你说这万花锁解法奇特,非主人所不能破译,又有谁这般厉害,能毫发无损的开启箱子?”
虞可娉道:“令尊修建暗室、制作铜箱,只怕都非自学,当是有人教的,若有人和他学了一般的手艺,你说能不能找到暗室、会不会打开怪锁?”
娄之英顿足道:“照啊,前日刚有人来打探我家旧宅,听何六叔说起模样,便是爹爹的同门师弟侯前辈,若真如此,他和我爹爹乃一师之徒,要做到这些只怕不难,可他……可他……为何要来这里藏匿东西?”
虞可娉轻抚额头,沉思道:“大哥,我胡乱猜想,也不知对不对,我想你这位师叔必是拿了什么东西,惹了难缠的对头追杀,他情急之下无计可施,便想到将这东西藏匿。若随便找一处藏了,一来自身容易记混遗忘,二来风险实在太大,既便于被对头寻到,也易被外人无意撞破,是以思来想去,唯有到师兄的旧居碰碰运气。我想他们同门学艺时,师父必然教了安顿宝物的方法,盖筑偏厦、修建暗室、制作铜箱、安装密锁,令尊这些手段,侯前辈必也一清二楚,他为避免声张,让对头觅到行踪,只向村民打听你家的方位,其他一概不提,是以他进到旧宅、潜入暗室、破锁开箱,丝毫没令第二个人察觉,等他放好了东西,再将痕迹全部抹除,做成无人来过的模样,这样就算对头发现此地,也不能轻易找到那物,可是这暗室已十几年没有开过,进来人后要想恢复原样,又谈何容易?总算咱们并不粗心,看到了这些蛛丝马迹,才能做出这番推演,不过这都是我心中揣测,究竟实情如何,却也吃不大准。”
娄之英素信虞可娉之能,听罢频频点头,道:“娉妹,我瞧你说的在理,这箱子里的物事,必有侯前辈前几日留下的东西,且如此看来,李奶奶说的那伙生人,就是侯前辈的冤家对头,难道果真便是卢轩和丁残云他们?但侯前辈此前曾受雇于他呵,莫不是卢轩怪他办事不力,没能偷到紫翠庄的玉箫,是以要拿他问罪?”
虞可娉道:“卢轩阴谋深远,怎会为了和一个飞贼怄气,而兴师动众追杀?我猜是侯前辈施展妙手,偷了他的重要物事,这才惹得这伙凶神震怒,想方设法也要找回。”
娄之英自语道:“偷了卢轩的重要物事,会是什么?”目光扫视地上的东西,突然心头一震,只觉此事匪夷所思,道:“难道……这张域图,竟是……竟是……”
虞可娉接口道:“不错,我猜这便是当年陆广从朱府顺走、后来被卢轩搜去的朱氏宝藏七大线索总纲,域图画布!”
娄之英早先曾在马蹄庙见过这画布一次,当时卢轩献给薛王特使黑罕观看,他在屋顶大梁瞧着,只因距离太远,并未看的真切,这时略一回思,确是愈看愈像,端起又细看了良久,刚想说话,互听墙后传来一个声音道:“真他*娘的晦气,问了几个农夫,一个个都如同蠢牛,前言不搭后语,听了叫人好不耐烦!”
两人心里一惊,这才想到,暗室之外已然便是院子围墙,若有人在旧宅左近说话走动,暗室里都能听见。娄之英听说话之人口音十分耳熟,只是隔了堵墙,声音有些失真,一时思忆不出,但听又一个嘶哑的声音道:“张兄弟,你也不用气急败坏,咱们追了大半天,大家都有些肚饿,这村子眼瞧着没个打尖之处,咱们便在这空地歇上一歇,吃些干粮填饥。”语气既哑又尖,娄之英一听便知,此人正是那见棺不见关的吊死鬼关风。
虞可娉亦也听到,二人对视了一眼,脸上都微微变色,就听先前那人又道:“恩公说的极是,这地方鸟不拉屎,连个食档也没有,真真儿如同荒村一样。”这下娄虞均都听出,此人正是波莲宗的五尊者张胜。
只听另有一个声音接口道:“走了这大半日,也确是有些疲累,咱们便在这里歇一歇脚,冷护教,你意下如何?”
这声音甫一出口,娄之英便身子一震,原来说话的正是自己牢记在心中的仇人卢轩,而他口中称呼冷护教,莫非冷怀古也在其中?果然又有人搭话道:“刘大人吩咐怎地,咱们便都怎地,不用和在下商量。”耳听众人停下脚步,扑腾腾坐在地上,却恰巧背靠着暗室后墙,说话的声音又真切了几分。
虞可娉见娄之英面红耳赤,知道他的心思,上前攥住了他的手,狠命捏了一捏,将声音压的极低极低,道:“大哥,我知外头的卢轩与你仇深似海,但他帮手强硬,你不可乱来!”
娄之英又怎想不到这一层?关风和冷怀古任凭其中一个,武功都远远在自己之上,如今这二人同在,想要报仇杀敌,那是毫无指望,只得强压住心火,重重点了点头。虞可娉见他冷静下来,这才略微宽心,两人怕弄出动静,不敢搞出半点声响,悄悄将耳朵贴近墙面,静听外头众人说话。
只听关风说道:“大人,这狗贼如此狡黠,带着咱们兜了一圈又一圈,江南江北跑了个来回,结果又回到这破村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