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他如法炮制,又将右首第六排第五块砖头拿出,回头笑道:“娉妹,你瞧这是什么?”
虞可娉举着火折走近观看,就见取出的两块砖墙里,各有一个小小的铁制把手,心下顿时了然,道:“原来这厦子背后藏有机关!你小时候便知道了?”
娄之英道:“咱们先看看我的玩意还在不在。”怕何六等邻里突然进来,看到自己这般大了仍旧胡闹,颇有些难为情,先去将厦子门关紧,又将两块方砖复原,重回到墙根,伸出两手握住把手,往下一扭,狠命向后拉动,后墙吱呀呀地响动,露出一人来宽的缝隙,原来竟是一扇隐蔽的铁门。
娄之英奇道:“我还道这门经年无人开动,怕要生锈焊住,没成想未等使力,便轻易打开了,看来爹爹之手不亚于能工巧匠。”身子一矮,率先钻了进去。
虞可娉见了铁门的拖痕,心下起了疑窦,这时也不忙说破,跟着钻了进去,见这暗室极其狭矮,两人根本直不起身,只得弓着腰,举着火折照了一圈,看到里头除了一大一小两只箱子,再无其他物件,那大的是个寻常木箱,上头布满了尘灰,箱角已有些腐烂,有一面更是生出了野菌,小的却是个特制的铜箱,瞧来十分古怪,虞可娉略一皱眉,又举火瞧了瞧地面,心中更增疑团。
娄之英思绪早已回到童年,心中十分兴奋,并未觉察有什么异样,他掸了掸木箱上的灰土,叹道:“瞧这箱子已有些烂了,也不知我那些玩具腐坏了没有。”轻轻打开箱盖,取出里头的东西到火光下细看,果然都是些木刀木剑,还有一张木弓,虽星星斑斑有黑色霉点生在上头,但总算都没损坏,娄之英又伸手从箱里捞了一把,拿出几枚卵石来,不禁大失所望,道:“我记着这些石头光彩夺目,小时候经常给同伴们炫耀,怎地现下再看,原来竟如此普通。”
虞可娉道:“孩童时的眼界,哪里做得了数。大哥,这暗室是先前就有,还是你们搬来后建的?莫不是你家有什么珍贵的宝贝,须隐秘起来不让人知道?”
娄之英道:“应是我爹爹建的,我那时听大些的玩伴说,便连这偏厦也不是先前就有,那自是我家搬来后盖的无疑。”
虞可娉道:“你藏这些玩具,原意是要避开父母,但放在暗室里,怎知哪天令尊令堂不过来瞧看,那时且不都要撞破穿帮?”
娄之英笑道:“你有所不知,这是我爷俩的私密。”顿了一顿,又道:“我那时刚刚懂事,母亲整天督促我读书写字,不让我在村子里乱跑胡玩,但我孩童心性,仍一心想着如何玩闹,有一天我赌胜了比赛,将村东头杨大哥的木刀赢了过来,知道回到家中必会被父母收掉,便悄悄溜进厦子,把木刀掩在一堆农具中,打算夜深再偷偷取出找地方埋藏。等到了天黑,估摸着爹爹妈妈都已睡了,便从窗子翻到院里,摸进厦子来拿木刀,我正翻动农具,突然听到吱呀呀声响,侧后的屋墙居然动了起来,这一下直把我吓得毛骨悚然,只道世上果真有鬼,一跤坐倒在地上,一时竟吓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