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邵旭,他从屋顶飘然而落,道:“兄弟莫急,冯大哥他们已将百姓救出了,待会咱们料理了敌人,再一起送乡亲们回去。”言语中竟丝毫未将张胜等放在眼里。
广剑凉又惊又惧,低声道:“此人是潜山派一派之主,又是东钱派端木仲的外甥,武功比这小贼只高不低,咱们……咱们若这个……可要务须小心。”
张胜听他说的气馁,怕在教众前失了颜面,道:“有尊者的蜂锥在,也没什么好怕,何况护教就在左近,他老人家若来,莫说这潜山派的黄毛掌门,便是东钱派端木老儿亲临,又有何惧?”
邵旭道:“你既不惧,咱们便先伸量两招再说。”举起左掌直劈,正是绝学衔珠掌中的一招“覆手开山”,张胜见他掌法凌厉,不敢与其硬碰,斜身溜出一丈多远。邵旭回身挺起兵刃,直刺广剑凉眉心,广剑凉是他手下败将,先前在庐州曾惨败于他,对这位潜山少派主早就心存余悸,这时见他一剑刺来,惊怕之下,已来不及躲闪,只得胡乱挥舞柳叶刀撩挡,只听嗡的一声闷响,柳叶刀既没磕飞,也没被斩断,竟被邵旭的兵刃打弯。广剑凉这时才看清,原来对方手中拿的,并非寻常刀剑钩鞭,而是一柄乌黑乌黑的铁尺,邵旭趁他愣神,一脚蹬在他臀上,直把他踢的向后翻了三个筋斗,滚出两丈多远。张胜见势不妙,招呼教众一拥而上,自己则乘机隐入夜色,转身便走,邵旭快刀斩乱麻,一尺一个,登时点倒了十来个大汉,他放眼一张,见院中只站着曹茉一人,广剑凉和张胜早已不知去向,心中顿生鄙夷,冷笑道:“没本事的孬种,次次都溜之大吉,这教派没得让人生恶!”
曹茉冷冷地道:“邵掌门,你今日不该来此,为了一群贱民丢掉性命,很值得么?”
邵旭道:“妖女,你自恃有毒针在手,便目空一切了?今夜要你看看我的手段!”挺起铁尺猱身而上。
曹茉道:“这是你自寻死路,须怨不得我。”知道和他交手不利于己,右臂微抬,连射了三根蜂锥出来。若在平常,一枚毒锥也能取人性命,但今日她怕邵旭武艺高超,被其轻易躲过,是以射出三根,分别发向坎、巽、艮三个方位,让对方不论往哪闪避,都逃不掉毒针加身。哪知邵旭眼看蜂锥射来,竟并不避让,举起手中铁尺画个半圈,就见三道银光一闪,却齐齐射向了一处,邵旭舞动兵刃,黝黑的铁尺也跟着有银光晃过,原来三枚毒针竟都附在了铁尺之上!
曹茉倒吸了一口冷气,她自艺成以来,从未见过如此匪夷所思之景,要知这蜂锥并非寻常手发暗器,乃是机括弹射而出,既不用作势蓄力,射出后速度又疾,任对手武功再高,身法再快,往往也难以招架,她和文抒杨凭此伎俩,曾击败过不少远高于自己的武学名家,这时见邵旭挥动兵刃,蜂锥居然俱被吸附了过去,而那兵刃乌漆墨黑,只是一把平平无奇的铁尺,叫她如何能不心惊?邵旭趁她愣神,挺尺直上,曹茉双腿一点,向后飘出丈余,此刻仍心有不甘,举臂又发出两枚毒针,却被邵旭左右一划,依旧吸在了铁尺上,心中已知不妙,转身要逃,但听邵旭叫道:“妖女,今日便要你在神佛面前伏法!”耳边传来呼呼掌风,她不敢回身硬接,着地一滚,躲过这雷霆一击,怕对方再度出掌,就势又射出一枚毒锥来。
邵旭骂道:“妖女恁地凶残,我先毁了你这歹毒机关!”举起铁尺向她右臂砸去,曹茉武功远不如他,又被占了先手,这一下躲避不过,被结结实实拍了个正着,得亏她臂上有机括搪隔,否则一条右膀非被打折不可,饶是如此,她仍觉得半个身子发麻,丹田气为之闭,双膝不由自主地一屈,一跤坐倒在地上。
邵旭刚想上前结果她性命,突然听到后院传来打斗呼喝之声,心中一沉,叫道:“兄弟,想是那两个恶贼撞上了冯林二位师兄,那里百姓众多,又都是妇孺,咱们不可不管!”也不等娄之英答话,上房寻声而去。
曹茉得此机会,赶忙调匀内息,翻身隐入屋影,直摸到墙根飞身便逃。她一路向北狂奔,直跑出了七里路,感到右膀臂一阵阵恶痛袭来,这才稍稍放缓脚步,看西首边有一处密林,刚想钻进去歇息一阵,就听身后传来脚步声响,只见一个人影施展轻功从远处奔来,此人越奔越近,原来竟是娄之英。
曹茉这一惊非同小可,这时她机括被捣,已发不得蜂锥,若平手相较,自己远非娄之英敌手,无奈之下只得发足再逃,但一来桃源观轻功冠绝天下,二来她刚刚负伤,奔出这许多路早是强弩之末,是以不过二里,已被娄之英从身后赶上。曹茉眼见娄之英手中并无那怪异的黑尺,停脚转身站定,作势微微抬动右臂,喝道:“你再往前一步,瞧还有命没命?”
娄之英冷笑道:“你那机括早被邵大哥打坏,却还唬谁?常子进说祸害村民的借据都在你手中,你乖乖交出,倒免得我费一番力气。”
曹茉道:“我道你为了什么,原来也是要替这群贱民鸣不平,这伙人成不了气候,我留这劳什子也没甚么用处,都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