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不用你答什么,仍旧照给。”
那伙计一拍大腿,嘻嘻笑道:“小姐何不早说?若论包打听,这里我牛四哥若称第二,永湖镇哪个能称第一?先前我怕被他抢了赏钱,才没敢叫他。既然小姐肯打赏小的,我立时便唤他下来。”说着腾腾跑楼去。
不大一会,伙计从二楼引了一人来,也是做跑堂打扮,瞧来比前一个也大不了几岁,但神情却十分老练世故,虞可娉知道此人便是牛四,冲他微一点头,牛四赔笑道:“各位客爷,我听说大伙要问永湖镇的事,非是小的说句大话,这镇便是张家点火、李家放屁,我牛四也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客爷有什么要问,请尽管吩咐。”说着也是两眼不住瞥向碎银。
虞可娉这次摸出一锭大银,笑道:“小牛哥,咱们闲聊几句,只要你不掺杂一句假话,这三两银子便请拿去买酒喝。”
牛四吞咽了一口口水,道:“绝不掺假,绝不掺假,小的若有什么不知,以实相告也便是了。”
虞可娉道:“镇柴保正身故,想必小牛哥是知道的了,我想问问,柴家都住着何人,柴保正都有哪些亲眷姊妹,你可清楚?”
牛四笑道:“柴家是我店东,这个小的怎会不知?柴保正的夫人是本县大户刘家的二小姐,嫁到柴家已有二十几年了。柴保正没有妾室,柴夫人给他生了二男一女,大儿子早先在京城临安求学读书,一年前才回到镇,二女儿幼时便夭折了,还有个小儿子今年才满十岁,柴府如今便只住着这一家四口,其余都是仆从下人。至于柴保正的兄弟姊妹,他老家本也是乡下农户,后来柴保正独自一人去到县里,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及后又来镇做了本地保正,便和乡下的穷亲戚都断了根苗,似乎好些年不曾往来了。”
虞可娉点头道:“不错,小牛哥说的很是详尽,听你之意,似乎柴保正有些嫌贫爱富,不大瞧得起乡下的亲戚?”
牛四道:“小的只是店里的伙计,不敢妄议主家的是非,不过我在永湖镇二十多年,确是少见有乡下亲戚来投柴家,有一年似乎哪里来了一个什么三叔,穿的破破烂烂来寻柴保正,却被他喝令我们将其赶出鹅仙楼,连柴家的门也不曾让进。至于说店东是不是嫌贫爱富,嘿嘿,嘿嘿,我只记得他时常拖欠伙计工钱,你若打碎个茶碗、碰坏个酒壶,那可遭了,非罚的你半月白做不可,这些年要不是王掌柜人好,全力帮我们维护周旋,嘿嘿,只怕小的几个也挨不到今天。”
虞可娉点头道:“看来柴保正平素对伙计们十分苛刻,那么在外头如何,他在镇名声怎样?可有什么要好的朋友?”
牛四道:“小的久在店里做事,极少去探外头的是非,只听说柴保正虽是一方之长,但却从不为百姓做什么事,镇的穷苦人家,大概没多少念他的好处。他和镇的富户走得都近,不过若真论交情,似乎也算不有什么深浅,其中有个邝掌柜原本和他交厚,两人有金兰之谊,可近年来却突然反目成仇,如今早已水火不容,老死不相往来了。”
虞可娉和娄之英、宋巩对望了一眼,几人心中都默默记下,虞可娉接着问道:“孟子曾曰‘为富不仁矣,为仁不富矣’,可见人一旦陡富,便极易忘本,这二人如此交厚却仍起争执,只怕也和钱财有关。小牛哥,除了邝掌柜外,本地还有没有什么柴保正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