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万事皆休。’仍不将这物交给那老僧,依旧安安稳稳地放入箱中。
接着又见他走近墙角,这时朱七绝背对小孔,却完全不知他使了什么手法,又从哪里取出一座小塔来,向那老僧道:‘这是用波斯玄晶所造的一座宝塔,遇火则锋,可切金断玉。’言罢仍放回原处。
那老僧慧根渊深,看到这里已然明白,问道:‘檀越将线索分离,那是怕聚在一处,宝藏若轻易落在奸人手中,便要天下大乱了,是也不是?’
朱七绝道:‘大师慧眼,此事干系重大,朱某不得不防。’
那老僧道:‘好,檀越要交给老衲什么物事,但请吩咐,老衲必定妥善看管。’
朱七绝边走向书案边道:‘这东书房中原本有五支线索,其中一枚骠国翡翠扳指,早先我已交由咱们的老友辛赞啦,如今还剩下这一件物事。’说着从书案拿起砚台来,将底座一推,从里头摸出一块石板,伸手递给了老僧。
那老僧低头端详了半晌,想是石板刻得有字,我在小孔却看不真切,直过了好一会,他才开口说道:‘檀越但请宽心,此物老衲暂管一时,待此间敌人退却,再来双手奉还。’
朱七绝摇头道:‘我声名已毁,就算这次能侥幸脱逃,也不能再办这件大事。何况此番乃是天下英雄群起而攻,朱某纵有三头六臂,只怕也难逃一劫。还请大师将此物费心存留,待后世才俊来承此重任。’
那老僧道:‘好,你有什么子侄弟子,将来让他到少林寺寻我便是。’
朱七绝苦笑道:‘我哪还有这等福分。只看后世何人有缘,若他能将线索集齐,尽数破解,那便是天意,至于此人是忠是奸,是智是愚,那也都听天由命。但请大师尽量将石板藏好,莫要让小人轻易得逞便罢。’
那老僧道:‘檀越放心,老衲回到寺中,便将这头的文字抄录在我手绘的经书中,然后再将石板毁去,管叫外人不得而知。’
朱七绝道:‘大师恩德,朱某永生不忘。便请大师移步,咱们去西书房再走一遭,我将剩余两件物事说给你听。’他二人吹灭灯火,关房门而去,小孔顿时又成漆黑一片,我站在夹墙之中,一时竟有些呆了。”
陆广说到这里,只觉口渴难耐,向下人讨了茶水,足足喝了三杯才歇。娄虞二人听他提起少林寺、手绘经书云云,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中都已了然,知道那老僧必然便是盗书案中众人提及的代高僧洪廷法师。陆广喝罢了水,抹了抹嘴说道:“诸位莫怪,只因老汉想起艰辛往事,心口喉咙有些不适。我眼见朱七绝二人离了书房,仍没敢出半点声音,想到自己竟无意间获悉了武林中无数高手都欲求不得的惊天秘密,心头也涌起一股兴奋,但旋即便低落下来。我一个将死之人,知道这些又有何用!我胡思乱想间,小孔中慢慢透出白光来,原来日头逐渐升起,我已在墙中待了三天了。我将剩下的饼子掰开吃了一半,翁老弟,说出来却不怕你们笑话,我口渴至极时,便连自己的尿水也都喝了。又这么苦苦捱了半日,我身子愈发虚弱,意识也都渐渐模糊了起来,有时我想朝外面大喊,指望有人救我出去,有时又怕弄巧成拙,仍盼着王头儿能回来找我,更多的时候,则迷迷糊糊做起了春秋大梦,幻想有朝一日将朱七绝的宝藏全都挖掘出来,自己成了统领武林的一代枭雄。就这么半睡半醒间,突然听闻外头传来喊杀之声,这声音时近时远,时停时骤,也分不清是梦境还是当下。又过了一会,东书房的房门忽地大开,我一下子惊醒,连忙凑到小孔去看,就见一个中年汉子闯进房来,在屋里来回翻找,也不知他怎生弄得,竟将西首的铁盒打了开来,那汉子脸露出喜色,刚把铁尺放入怀中,门口又闯进一个人来,和那汉子年岁相仿。他两人耳语了一阵,便又跑了出去,这时外头早已喊杀声不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