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鹊赞道:“好功夫!”不知何时从怀中又摸出一只陶笛,运起丹田之气吹了起来。娄之英听这声音极似狼嚎,但又隐隐带着惊恐哀叫之意,也不知怎地,坑外的群狼原本跃跃欲试想要跳下,可听了这狼嚎声后,都露出畏惧退缩之色,更有些还跟着低声嚎鸣。陶国远听出不妙,也奋起力气吹奏哨笛,但群狼已有些六神无主,队形也逐渐乱了。
程鹊吹了一阵,将陶笛放下,道:“我模仿头狼叫声,内中含有警惕危险之意,故而吓得狼群不敢轻举妄动,但究竟能支撑多久,却不好说。”
程骏审时度势,知道群狼被飞豹寨驯养时久,这一时半会被妹子笛声搅得乱了,时辰长了,仍会被陶国远掌控,何况就算成了僵局,众人逃不出去,早晚还是要成为人家砧鱼肉,想到此处,心中已有个计较,向娄之英说道:“恩公,此时狼群慌乱,正是……脱身的大好时机,众人中只恩公武艺高强,便请你……先去开路,引我们杀出重围。”
娄之英暗想此刻唯有放手一搏,当即点了点头,准备跃出坑去,但此坑刻意设计的窄下宽,连虎豹猞猁都跳不出去,娄之英纵然轻功绝顶,想要一蹦而也很吃力。程骏道:“阿财,你……你去助我恩公一臂之力,三妹,你让魈将军去,先行开路!”
程鹊早明兄长心思,但这时要山魈开路,几可说定然有去无回,自己驯养此物多年,着实颇为不忍。程骏见她犹豫,双眉紧蹙,厉声道:“妹子,你……你不晓事么!”
程鹊把脚一跺,道:“好!就这么办!”吹奏哨子,唤山魈前,轻轻抚摸它脖颈灰毛,落下两行清泪。阿财蹲下身子,将双手叠加伸出,娄之英心领神会,展开轻功踏在阿财掌,两人同时使力,娄之英轻松跃出坑来。
他刚一来,便有几只饿狼前凑过,娄之英伸掌劈翻了两头,只听后面传来吱叫声音,原来山魈也被阿财扔了来。群狼此时惧意未消,又兼山魈爪有铁器,登时被它抓伤了数只。娄之英得此空隙,拾起先前掉落的熟铜棍,扫将起来,将坑前扫出一小片空地。他重回到坑前,见阿财故技重施,将虞可娉也托了来,心中稍稍放心,把棍子往坑里一竖,向阿财道:“老哥,你负着程少庄主,顺棍来罢,咱们一齐杀出条血路!”
程骏奋起力气,朗声道:“恩公,今日……今日你被我等拖累,程某实在过意不去,咱们一起定是闯不出去的,请你带着你的朋友快去突围罢,我兄妹在此继续干扰群狼,助你二人逃出生天!”程鹊重又摸出陶笛吹了起来,群狼又是一阵大乱。
娄之英大惊,这才明白先前程骏诳自己出坑,从一开始便未打算要一起逃生,想来必是觉得无端牵连了自己和虞可娉,既已无生还希望,不如在此牵引狼群,让自己二人脱险。念及此处不由得热血涌,大声道:“程少庄主,你让娄某抛下诸位逃生,可也忒小瞧我了!今日大伙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抡起棍子,又冲入狼群,他想为今之计,只有突出重围,制服应彪或陶国远,让他们控制住群狼,大家才有一线生机,至于自己是不是应彪对手,此时也想不了这许多,举起熟铜棍,向着狼群乱打乱砸。
陶国远不断吹奏哨笛,群狼渐渐恢复了兽性,不再畏畏缩缩。娄之英见这些饿狼个个视死如归,打死一只又来一只,耳听身边传来吱吱惨呼,原来山魈身受重伤,已被众狼撕来扯去。眼见跟前饿狼越聚越多,一颗心不住下沉,回头见虞可娉也正手持阿财的短刀和饿狼搏斗,心念一灰,暗道:“罢了,罢了,看来今日和娉妹终是难逃一劫。”
正万念俱灰间,忽听身后寨墙传来隆隆之声,这声音震耳欲聋,好似天塌地陷一般,回头看去,只见两丈来高的寨墙摇摇欲坠,似乎受到外头什么大力撞击,也不过三五下,就听“轰隆”一声,寨墙重重地塌在地。
娄之英大奇,举目远望,见有数十头公牛站在寨外,既有水牛也有黄牛,想来刚刚必是它们合力将寨墙撞翻,这些公牛冲垮了寨墙,奔势不止,竟向狼群冲来。说来也奇,饿狼本是牛羊的克星,但这些公牛见了群狼丝毫不惧,个个低闷着头,犄角向,撒开蹄子直奔饿狼,娄之英忙将虞可娉一拉,躲过了牛群冲击,见有几头牛的角竟绑缚了尖刀,挑在饿狼身,瞬间便将狼腹撕裂,一时间公牛飞奔,群狼哀嚎,飞豹寨登时一阵大乱。
娄之英道:“这群公牛势如猛虎,却不知是谁引来相助我们,也不知为何它们不怕饿狼。”
虞可娉道:“大哥你瞧,这些公牛尾都绑着火绳,烈火驱使之下,公牛又惊又痛,已失了心智,只会一个劲儿往前冲了。”
二人正疑惑牛群从何而来,只见寨墙塌处又来了一头好大的水牛,牛背坐了两人,其中一个高呼道:“大哥哥,我来救你来啦!”正是姜小迢。
娄之英大喜,道:“娉妹,你是吉人自有天相,今日两番遭难,居然都能逢凶化吉。”趁乱奔到坑前,伸出棍子去救程氏兄妹。程骏等虽在坑内,也知外头生了极大变故,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