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施攻击,从南面迅猛斜插过来一支队伍,各个是红衣红巾的巾帼女杰,为首的是一位出家的老尼姑和一个身手矫捷的青年女子,她们直奔投石机的背后,一通火箭射出,不管是砲手,还是木架子通通燃烧起来。
索勋望着远处那熊熊烈焰,听着已成一堆劈柴的投石机噼啪爆响,眉开眼笑地呼喊道:“我索勋向来自诩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没佩服过谁!今天开始不是啦,十四妹是我的偶像,她就是我心中的女神。”
不光是他一个人如此崇拜得五体投地,满山遍野的义军都在高呼“大姑、十四姑娘”,群情激昂犹如泼上油的棉被,它烧去压迫在河西百姓头顶的屈辱枷锁,百年来沉闷压抑、心酸屈辱一扫而光,焕发出力拔山河的冲天豪气。
义军是全面出击势不可挡,吐蕃兵已无心恋战夺路而逃,正是鼓角雄山野,龙蛇入战场。流膏润沙漠,溅血染锋铓。汉家扬眉宇,番夷作鼠逃,国破山河在,子侄多英豪。这是没有悬念的结局,是一场随心所欲的追杀,满目的横尸遍野,死者相枕,五万凉州大军顷刻间化为乌有,灰飞烟灭。
胜利后的庆功宴是必不可少的,大营内外张灯结彩,爆竿声声,里里外外被布置得隆重喜庆,热热闹闹。
原来的挽联礼幛不知丢到哪里去了?现成的龟兹人鼓乐班子也立即改头换面,变了行头,白素丧衣换成了大红大紫的礼服,手里的锁呐吹出的调子一改哀婉凄惨的《哭丧歌》,由兴高采烈的《大得胜》取而代之。
义军将士过年似的,杀猪宰羊,担酒剖鱼,炉火烧得旺旺的,锅铲磕得叮当响,将士们帐里帐外围坐一起推杯换盏,呼兄道弟,好不快活!
这桌的士兵在讲是十四姑娘的智谋多,让大将军诈死引凉州吐蕃军来袭,随即将其歼灭,以除西征后患。那桌的士兵却说是大帅的高瞻远瞩,先虚张声势西去讨伐伊州,造成甘州空虚的假象,实则在附近埋伏只待战机,等敌军中计合力全歼。
你说你的对,他讲他的理,双方互不相让,争得脸红脖子粗。见谁也不服软,便寻找第三方评个公道,一把拉住上菜的火头军,那老兵肥头大耳嘻嘻哈哈,不停地用大面巾擦着手,“你们这么问可把俄难住了,俄只是个做饭的。早年在大帅家帮厨时听他达达说,蛇无头不行,鸟无翼不飏,军无将不战,兵无粮不存。俄想它的意思就是说,打仗不光靠的是带头的,还有俄这米袋子,哪个也离不得。夫人索氏一老夸二小郎君和小姐们,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娃子会打洞,和大帅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至于是老子厉害,还是娃子聪明,乃个俄可末管闲。”
大帐里同样是吵吵嚷嚷,热闹非常。“各位英雄们、自家兄弟们,都别客气,大碗喝酒,大口吃菜,这一仗打得漂亮啊!真痛快。先是把甘州吐蕃打残了,这又将凉州的劲敌揍趴了架,东面可以说是固若金汤,转回头再西征伊州,与安西回鹘庞特勒合兵讨伐叛逆的吐蕃人,就无后顾之忧啦。”
大将军张议潭举着牛角杯激动不已,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几日可把我憋闷死了,都是十四丫头出的鬼主意,装死人,装的我哪儿也去不得,只能半夜里偷偷跑出帐子透口气。这回好了,自由啦!”他不经意间甩到了伤臂,被掉在脖子上的布带挡了一下。
“大哥,你那伤到底怎么样啦?要不要回沙州休养几日?”一直笑呵呵看着他的张议潮关心地问。
议潭索性把布带取下抛了,“不碍事,就是被箭擦破点皮。这伤是偏得,原本计划好了射在身上,里面藏着厚实的盔甲和棉衣,可人算不如天算,半道杀出个尕娃娃。二弟,哥哥我还要和你西征呢,你可不要把我当成伤号留下来呀。”
大帅张议潮抿嘴笑了,“大哥,我还真不能带着你,这甘州得由你坐镇我才放心。凉州经此一战元气大伤,不会有什么作为了,可若是河湟之敌来偷袭,谁人能独当一面,稳坐中军呢?只有你,大将军张议潭。”
张将军是谦虚地摆手摇头,“二弟抬举哥哥了,说得我都面红耳赤啦!这一屋子表亲族弟、朋友知己,还有小字辈的孙男弟女,论武艺有武艺,要韬略有韬略,哪个不比我强?我老了,不中用啦,就是装回死人还腰酸背痛的。也就是领着你们祭祭祖先,念个祝词什么的还行。”
将军索琪坐在旁边大声称赞道:“议潭大哥,你真是谦虚的很,能把大家招集起来一同谋事,那就很了不起啦!昔日汉太祖高皇帝刘邦、蜀汉昭烈帝刘备,我朝的高祖都是文武泛泛之辈。却就像大哥你一样,威而有恩,勇而有义,宽宏而有大略,使四方豪侠都争着来依附。”
“索琪,你呀。”张议潭笑着用手指点着,“我这个小舅子把姐夫捧到天上去了,我哪里有那本事?全是你二弟议潮的功劳,联络沙州豪门大姓,再有你们兄弟帮衬,才有今日的局面,都来之不易呀。”
他儿子张淮深坐在下手,一时来了兴致高声喊道:“是来之不易,二叔!老子,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