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性的畜生拼命!终究也是死,杀他一个赚一个。”于是将庙门关闭,落下木杠,又找来木棒砖石以备死拼。
“外面来了多少人马?”高顺励毕竟是历经战事,临敌不乱。
“有一个中守备长带着二三百人的样子,都是骑兵。”端公扯下条衣裳将受伤的小腿包扎起来。
慕容金花不解地自语道:“来了这么多人哦,为个庙会值得么?究竟是冲着谁哩?”
“不瞒姑娘,吐蕃人是冲着我们来的。那个中守备长烧烧唧唧的,一口一个活捉沙州李明振,不知他们是怎么得到的消息。”端公撇了帽子坐在地上。
“李明振是谁么?”金花一时没搞明白。
高顺励由心底里勃发出一种异样的滋味,从未有过的甜蜜舒坦,绵绵的痒痒的,他知道自己喜欢上了这个果敢直爽、心地善良、略有些傻傻的吐谷浑丫头。
“傻妮儿,当然是这位端公啦。”他笑着说完,蹲下身子询问道,“你叫李明振,沙州人。你们是杀了他们的人了,还是抢了他们的货啦,要不是拿了吐蕃人的宝贝?为何如此兴师动众地捉拿你们?”
假扮端公的汉子爽朗地笑道:“一看你们就是中原来的,不知详情。杀人越货是强盗干的,偷鸡摸狗是毛贼所为,我们是沙州义军,张议潮张大帅的手下,眼下有重任在身,顺道路过凉州打探敌情的。”
“张议潮?沙州义军?难道你们在沙州起事了,把沙州从吐蕃人的手里抢回来啦?”三个人显然没有听说过,对张议潮和义军的事一无所知。
“不光是沙州,去年年初在大帅的统领下,我们义军先后收复了瓜州、伊州、甘州、肃州、西州,河西广大疆土已为我大唐之地,唯有这凉州通一线于广漠,控五郡之咽喉,城高墙厚,易守难攻,吐蕃残余势力聚合于此,苟延残喘,负隅顽抗,横在商路中枢割断河西与朝廷的联系。故此大帅命我们分为两路闯关,乔装改扮前往原州通报战况,以求与官军联合形成两面夹击,并顺道探查凉州的敌情。不知为何刚刚绕过姑臧城,就被敌人发现啦,是谁走漏了风声呢?”
高顺励兴奋地上前紧握住李明振的手,激动不已地自报家门,“我乃司空、平章事兼邠宁节度、招抚制置使白敏中相爷麾下的右果毅都尉高顺励,正奉旨在灵州平定党项叛军。你说的张议潮和沙州义军的事我们没有听说过呀,你要去原州正好由这位慕容姑娘陪同,她对这一带较为熟悉,尽快把河西的情形禀告相爷。”
“你们是唐军!太好了,我可见到亲人啦。你们没见到大帅派出的信使吗?唉,如此看来前年派往朝廷的十路信使恐怕都遇难了。好,扶我起来,我们一起冲出去。”
“将军!奸细都逃进苏武庙啦。”听外面大喊大叫的是早先那个小守备长。
“把庙围起来!火弩手准备好。”有人高声命令道,随后是窸窸窣窣地铠甲抖动的声音。
“不好咧!他们要放火箭烧死阿木,阿认得这个中守备长,前些日子吐蕃大相论恐热就是被他们打过河的,为大相撑船摆渡的船工都叫他抓来砍了头,生性滴很!”
“刚就么,在五里坡两伙吐蕃军混战就用的火弩,烧得惨咧。”
“都怨你死婆娘!非要到庙会买什么白布,这倒是好,用这布做寿衣哦。”庙里的人们是一片惊恐哀怨之声。
“啊,啊,苏武大爷,救救阿!阿是好人哦,木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满脸是血的老婆子发疯般奔入大殿,匍匐在祭坛前的蒲团上,两只手张开痉挛着似要抓住什么,一个劲地磕头祷告。在她的带动下,又跪倒一片哭哭啼啼唉声叹气。
“都起来,学学苏武先贤的节操,不要求咧!靠谁也不如靠自己。快找水和门板,一会儿火箭射进来准备灭火。”还是那几个勇敢的壮汉没有乱了分寸,窜进去挥舞着棍棒阻止道。
少年望着殿内那尊手持光秃秃的使节、牧羊北海十九年而不弃的苏武神像,为他威武不屈的节操由衷地抒怀,“元载相公曾借箸,宪宗皇帝亦留神。旋见衣冠就东市,忽遗弓剑不西巡。牧羊驱马虽戎服,白发丹心尽汉臣。唯有凉州歌舞曲,流传天下乐闲人。”
沙州人满怀同感地称赞道:“小朋友,你说得好,牧羊驱马虽戎服,白发丹心尽汉臣。这诗是你作的吗?”
“不是,是我师公写的。”
高顺励向李明振加以解释,“是诗文大家杜牧所作。”
沙州人首次听说这个名字,一脸茫然地喔了一声。没有时间容他们细谈,庙外又传来吐蕃小守备长的叫喊声,“里面的人听好了!将军有令,沙州奸细放下武器,乖乖投降,我们绝不为难你们。凡是吐蕃人、吐谷浑人、党项羌人、突厥人、回纥人,此事与你们无关,均可自行出来,放行还家。”
这一嗓子引起不大不小的骚动,有几个百姓窃窃私语后壮着胆子哀求道:“我们几个是吐谷浑人,他们几个是回纥人,外面说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