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中断,那位职使正在鼓舞士气,“兄弟们,剿灭回纥残部在此一举,彻底粉碎乌介的那些遗老遗少的美梦,他们妄想死灰复燃,卷土重来,恢复昔日的残暴统治,那是痴人説梦,蚂蚁撼树,也许今天这是最后一战啦。”
他轻蔑地笑道,“几年前,阿热裴罗可汗派我出使大唐,我在长安学到一句话‘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百年来我族与回纥争来斗去常处下风,但誓死抗争绝不屈服,坚持就有回报,恰逢其内部大乱,君臣猜忌,同室操戈,其四分五裂缘于祸起萧墙。阿热裴罗可汗英明神武,挥师东进,致命一击终使回纥烟消云散。”
有部下骄傲地嚷着,“我们是什么人啊?是飞将军李广的后裔,右校王李陵的子孙,与大唐皇帝同宗。”
“着啊!所以大唐皇帝派李业来我黠戛斯,册封阿热裴罗裴罗可汗为英武诚明可汗,以为蕃属,相亲相近,世代友好。”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指示着什么,“你们看,前面远处即是回纥余孽的营地,据探子回报狂妄自大、凶残暴虐的乌介匹夫被唐军大败于杀胡山后,东逃归附黑车子。乌介之后被其宰相逸隐啜所杀,立其弟葛捻为可汗,先寄居奚人领地就食,因幽州节度使张仲武大破奚众,遏捻等衣食无所得又投室韦。我英武诚明可汗遣国相阿播率七万大军扫平室韦,尽收遏捻余众北归,遏捻急急呈漏网之鱼,惶惶如丧家之犬,其子毒斯苟然残喘于此。勇士们!我注吾合素要带你们奋勇向前,以雪昔日的屈辱,永固我族雄踞大漠的千秋大业。”
话音刚落,就听得杀声四起,气势如虹。人喊马嘶,这伙人趁着夜色杀气腾腾地向西扑去,听他们离远了,窝棚里的人挪开蒿子,从洞口走出来。
“完喽!回纥人完喽,知不道毒公子回营没有?介比子儿住着,我曾应给儿公子彼此照应,这凶险之时应该搭对告诉他们一声。”小个子紧皱眉头,焦急地向西面张望,现在只能隐约看到马队的背影,和一个个跳动的小白毡帽。
“师兄,我去,毒大哥有难,我们理当相帮。”小姑娘自告奋勇,已经将裙摆束于腰间。
小个子眉头上挑释怀地说:“那可奔儿,我咋儿忘了我们的小师妹,像马灵一般的薛婷婷啊。不愧是红线女的传人,通风报信是小菜一碟呀。中!尽可量儿赶在前头。”
姑娘轻盈身法凌空而起,她伸展双臂,瞬间化作纤弱优雅的精灵,恰似点水蜻蜓款款飞舞,翩跹驰骋稍纵即逝。
小个子蛮有把握地拍了拍少年的肩头,“把心高在肚子里吧,我们进屋里等着。”三个人都舒了口气,方才的担心可以放一放了。
重新进入窝棚,重又吃起饼子,“两位前辈,这些人说的葛捻可汗是毒大哥的父亲吧?他们真是历经磨难呀,先投奚族,又靠室韦,各方都在追剿,最后躲藏在这里。你们是营州人,这奚族人是什么人啊?”
小个子抱着膝盖和蔼地看着少年,“侄小子,北边没去过吧,那里是鱼龙混杂,盘根错节呀。老辈人相传,汉朝时东胡被匈奴冒顿单于击破东逃,鲜卑居北,乌桓居南。鲜卑分为慕容、宇文、段氏、拓跋、乞伏、秃发六部,奚族则是宇文部的一支。宇文部后为前燕慕容皝所破,余众隐落于松漠之间形成如今的奚族,与相邻的契丹是同族,号称两蕃。”
“契丹和奚族是鲜卑同族,一定很是相互团结友善喽。”
小个子对少年肤浅的结论好笑地晃着脑袋,“拉倒!侄小子,忒年轻呀,记住,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他们虽说都为宇文部分支,可惜却是时好时坏,时敌时友。他们与大唐也是如此,突厥强大臣服突厥,回纥崛起依附回纥,成墙上草见风使舵。尤其是契丹八部盟主耶澜可汗遥辇屈戌与大迭烈府夷离堇耶律匀德实最为狡黠,见回纥衰败立即重新归附大唐,这一点奚族远不如人家灵活乖巧。奚原义为梳辫子,可能是头发长见识短,竟敢收留庇护似丧家之犬的葛捻,终致引火烧身,被幽州节度使张仲武杀得大败。”
光头师兄是一直听师弟在说,这时也感叹道:“都索爷是英雄,儿好汉,介张仲武生了个倒霉儿子叫张直方,损鸟玩艺儿不是个东西。介小子真是差道儿,他爸死后,废物蛋被拥立为留后,性子怪异不索,还成会玩,天生的酒赖子,喝醉了奏虐待士卒,他家用鸡蛋洗碗,最恐怖的是经常活剥怀孕的马牛,生吃胚胎,令人发指,最后引起兵变,被哄出幽州。皇上念及其父的功劳,将他封为金吾大将军,留居长安。”
“师兄,我回来了。”薛婷婷挪开洞口的蒿子钻了进来。
“好么!归心似箭呀。”光头口没遮拦地说上一句,说得姑娘满脸通红。
“师妹,消息送到了?没误事吧?”小个子不放心地问。
小姑娘瞪了光头师兄一眼,眼睛瞅着少年回答道:“没误事,我在半路上就超过那些人了,毒大哥他们都在营里正争论着什么,听我一说,立即招集部众严阵以待。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