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它是怎么掉下来的,再把它升起来。”上去几个人就要把牙旗拾起来,要重新捆绑好升到旗杆上。
哪知一股好似从天外飞驰而来的气团,带着嘶嘶破裂声直取丈把高的旗杆,咔嚓一声碗口粗的木杆子从中折断。
“不好了,官军杀过来啦!”营寨外缘担任警戒的士兵惊恐万状地奔过来,“公子爷,不好了!官军像从地底下钻出来的,黑压压无边无际,门旗上写着邠宁节度、招抚制置使,中间是个白字。”
思谏勃然大怒呵斥道:“胡说!这个松是个驴求日地,哪来的那么多官军?敌人主力最早也要日落以后到达,散兵游勇就把你们吓成这样,大呼小叫竟敢扰乱军心,看阿不扒了你的皮。”说完他提起大铁扫帚,雄赳赳气昂昂地带领族人向寨门赶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从寨栏内望出去,拓跋思谏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眼前明明是唐军的主力,旗帜飘飘,鼓声阵阵,军容整肃,势不可挡。队列之前几员战将盔明甲亮,神采飞扬。中间一位大将外挂银制山文甲,手提横刀,胯下白马啸啸。
他身旁是三员青年英豪,各个气宇轩昂,年纪稍大的老成稳重,双手持金锏,骑匹枣红青鬃马;另一位浓眉虎目,大耳有轮,中等身材,长得敦实有力,他双手紧握一杆金枪;最年轻的是个书生,龙睛凤颈,有伏羲之相,他手里提着根碧绿的竹竿子。尤其书生驾驭的骏马特殊地抢眼,头细颈高,四肢修长,皮薄毛细,步伐轻盈,只可惜正沿着它的脖颈流着血。
这马谁见谁爱,更别说养马的行家啦,那些躲在昭武堡土墙上的人们目光不约而同齐聚在马身上,吊眼梢子惊呼道:“那是汗血宝马,牛比滴很!孙子哄。”
“杀呀!”官军开始进攻了,顷刻间大漠戈壁之上号角齐鸣,喊杀震天。有道是“十成行,百成片,兵过一千,扯地连天,兵过一万,没边没沿”。官军从人数上、声势上就已经决定了这场战斗的结果,然而拓跋部的汉子不愧是党项八部中最勇敢、最刚毅的。他们在三公子拓跋思谏的率领下以木栅、拒马为掩护,视死如归,严阵以待。
要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这句话真有些道理,几百名党项汉子把住寨门,官军还轻易冲不进去。
三公子的大扫帚抡起来遮天蔽日,可谓挨着死、碰着亡,再加上五公子的铁箭,锋利无比,百发百中,两个头领像定海神针牢牢地站在寨门左右,阻挡唐兵不得靠近半步。突地,铁箭失去了威力,每发出一支必被敌方的飞镝击落,箭镞相撞发出清脆的嗡嗡之声。党项的神射手为对方的射技暗自赞叹,定睛观看发箭之人正是阵前的那员大将,他摘弓得胜勾,架刀鸟翅环。背手抽金镞,翻身控筋弦。驰骋金鞍暖,身披铁甲寒。渤海名门子,千里有人传。
两人几箭下来都暗暗较劲,当第七箭相抵时爆出破裂之声,唐将所持的弓是反曲的筋角弓,而思忠用的是普通直臂长弓,力道和速度上逊色许多。说时迟,那时快,银光如闪电,直接将对方的铁箭从中劈开,随即依着余力直取思忠的面门。
五公子也极是敏捷,向后仰身躲过,可苦了身后的士卒,一箭飞过居然射穿两人,而且直接飞出大营不见了踪影。就是这一箭成了决定成败的最后一颗稻草,党项人从心里彻底崩溃了,各部族争先恐后地向后溃退,唯一独撑危局的只有寨门处的拓跋部武士,三公子二目圆睁,大喝一声如晴天霹雳,恰似三国翼德当阳桥头的威风再现。可惜他面前的不是曹孟德,只见那书生凭空一掌拍出,气浪滚滚席卷奔腾,转瞬间寨门处已是面目全非,只剩下两侧的门柱子还立在那里,党项人尽数被震倒匍地,兵器撒手横飞。
趁着对方的混乱,官兵一拥而上,抢占了大门,逼得拓跋部人马节节败退至牙帐前。“三哥,好汉不吃眼前亏,其他部族都跑了,阿们还是北去夏州再做打算吧。”
“五弟言之有理,也只好如此了。”两人翻身跃上手下人牵来的马匹,“阿的铁扫帚找到了吗?”
思谏见亲兵们摇头不语,他愤愤地骂道:“一群蠢材!你别说,那读书的竟有这么大的功力,震得阿那铁家伙飞哪儿去啦?”
“三哥,别找啦!唐兵越来越多,再耽搁就冲不出去了。”五公子拨转马头,双脚猛磕坐骑的肚子,一马当先率领部众向西北冲去。
拓跋思谏临走也没忘了对偏帐狠狠地啐上一口,“坏东西!坑人不浅,狗屁不如。若是阿的大扫帚没丢,一扫帚拍死你。”
唐军大获全胜乘势追击,一路尾随掩杀跟进。就听外挂银制山文甲的大将夸赞道:“庄将军,正如你说的‘兵之情主速,乘人之不及,由不虞之道,攻其所不戒也’。这回得手多亏了你呀,不是你提出兵贵神速,怎能打他个措手不及呢?还有你们折冲府的将士,各个是勇往直前好样的。”
书生回头环顾身后的乞丐兵,很是谦虚地说:“高骈大哥,过奖啦,那是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