诀传授给你。”这就算是正式入门了,小天赐高兴地咧着嘴笑,搂着德兰的胳膊寸步不离。
“师父,车马套好了,已拉在院中听候命令。”南门孟虎进来向武寨主禀告道,“还有个事,那老疯子的药劲快缓过来了,是不是再接着熏啊?”三寨主示意他等会再说。
义方急着回故人庄,将结果报于员外郎,就此告辞,宾主互道珍重。李公佐与了然大师聊得投缘,询问了许多佛宗典故,女师父盛情邀请,若有机会施主们一定去袁州末山定林院坐坐。
出了堂屋,院子里的马车整装待发,义方他们正要吩咐启程。猛得晴天一声霹雳,“我恨凉面!”惊得马儿都踏踏跺着蹄子。
“这是怎么回事?谁呀?这样有气势,好深厚的内力呀。”不光是义方这么想,大家都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武寨主开口敷衍道:“是个疯子,昨天让我四弟拿住了。”
徒弟南门孟虎添油加醋地戏言,“还是个老贼娃子,昨天晚上他一只胳膊扛着凤林寺的大碑满世跑,被四两两一碗凉面给撂倒了。我这就去再熏翻他,等一和儿派人送他进襄阳城里,关进衙门吃牢饭去。”众人听后付诸一笑。
只有义方和老婆婆惊愕地互相对视,撒腿就往后面跑,边跑边喊着,“可能是他呀!”其他人一头雾水地跟着奔过去。
此时,在后面院子里的一排石头房子前,一株桂树枝繁叶茂立在中央,树枝上结满了紫黑色的果实。树下石桌边站着个小姑娘,聚精会神地听着石凳上的男子讲故事,那中年男子不修边幅、粗衣粗褂、头罩折角巾、笑咪咪的一张脸,正全部心思投在女娃子的身上,“我刚才给你讲的故事不是平白杜撰的,是我在扬州的一位朋友亲口说的,里面提到的淳于棼,在五十年前还做过淮南军队的副将,那日,他酒后梦游蚂蚁洞的细节槐安国、南柯郡、檀萝国,也在他清醒后逐一挖到了。我这个朋友还说曾在楚州北辰镇见过淳于棼的儿子,详谈过这件事,据说淳于棼经此南柯一梦深感人世无常,生命短暂,所谓的富贵功名实在很容易就消失,于是他最后就归隐佛门了。”
“人生处一世,去若朝露唏。年在桑榆间,影响不能追。”女娃子有感而发吟诗道。
中年人眼里闪着喜悦的光芒,“是啊,人生就像朝露一样瞬间即逝,过往的音容笑貌都不会逆转啦。小姑娘,你小小年纪竟然熟读诗文,出口成章,信手拈来,神童啊!我再考考你,你看这桂树可有诗词赞颂吗?”
小姑娘仰起头看着桂树,眨动着的水汪汪大眼睛,“莫羡三春桃与李,桂花成实向秋荣。”
“呵呵,还真难不住你!”
“幼微,别缠着先生。”从屋子里走出人来,一个妇人搀扶着位虚弱憔悴的书生。
“真不错呀。鱼老弟,幼微这孩子的满身学问都是你教的吧?活脱脱个小神童啊。”书生在对面的石凳上坐下,他脸颊潮红,咳嗽连声,“这丫头有天赋,我一教就会,几百首诗都能烂记于心,如数家珍。”
“鱼老弟,今天看你的气色大有好转啊,不发热啦?”被尊为先生的中年人关切地问。
那病人身边的妇人饱含感激之情地回答:“上午不发热,这几日吃了小虎给买来的药,见好。也多亏四寨主和四夫人的出手援救,否则他可能就死在渡口啦!”
“是呀,得感谢人家,那天若没有他们,我定会吐血而亡的,那血吐得止不住啊。”
中年人深有同感地点着头,望着那书生发紫的嘴唇说道:“老弟,吃几付药就会好的,别着急。是得感谢这山寨寨主的搭救之恩,可不像我是满腹的怨气,从渡口把人死活绑来,非要强迫做什么孩子的教书先生,你不依他们就困在这儿不让走。唉,都快一个月啦,京里的省试全耽误了,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呀。”
“这些人也是,一会儿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一会儿是不讲道理的活阎罗。”心直口快的妇人话刚出口,就被丈夫制止住,“小声点,让人听到。”
中年人抿嘴笑了,“不说我啦,我总比关在屋里的那位强。鱼老弟,你痊愈后是要回杜陵吗?说这话,我们还是老乡呢,我也在杜陵住过。南登杜陵上,北望五陵间。秋水明落日,流光灭远山。”
“我们是老乡?我们是老乡。”小姑娘俏皮地乎闪着大眼睛嬉笑着。
“对,小老乡。”大老乡逗着小老乡。
病书生惆怅地看着夫人,“暂时不回去了,这次我们从江陵回来,准备去她娘家华州下邽。”
话音刚落就是晴天霹雳般的怒吼,“下跪!老子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放爹爹出去!”声音是从西边厢房里发出来的,一个人把着门口气急败坏地嚷着,“勺货,你们一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丑八怪,钟馗见了你都以为自己是美男子;一个是病病歪歪的落第书生,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人家弄几付汤药就感恩戴德了,说他们好,好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