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的光景,浓眉大眼,脚下像打鼓一般,咚咚山响,在衣裳外面多了件宽大的黑色大氅,特别是那伸过来的双手看起来比别人的又大又厚。这群人无论长幼,皆外披粗股麻衣。
“师叔,我四处寻找你的下落,在这华山转悠好几天了,最后还是小弟打听到你在这金天王神祠里。”
老人翻着白眼反问道:“谁是你师叔?你是谁呀?”
“我是周阡啊,怎么师叔你不认识我了?”壮汉吃惊地看着独臂人。
那老人呸地向他吐了口吐沫,鄙视地骂道:“什么舟千,舟万的,我也不坐船!我老人家是威震武林铁掌帮第二任正宗帮主,我的门人各个是武艺高强、丰神飘洒、器宇轩昂,哪儿像你们这些驴鳖虾兽,快闪到一旁,不要来烦我。”
壮汉还要苦苦地解释,但见那老人扬起空袖子做出欲抽状,吓得黑衣众人恐惧地向后躲闪。
“道兄何必如此呢?清心寡欲,神仙之地勿伤无辜。”老道士劝阻道。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给你这个面子。”老人扭转脸去不再理睬他们。
道士慢声对来人讲,“想必你们是他的子侄了,他现在这样已是万幸啦,从北峰一路摔下来,不成肉酱多亏他的功夫,又碰巧遇上我在悬崖上采药,一把将他揪住,否则你们就见不到他啦。”黑衣众人闻听纷纷下拜,感谢道长的搭救之恩。
“快快请起,举手之劳,贫道受不起如此大礼。”老道士双手相搀,“说到感谢,我和你们一样都得感谢那只小熊,别看它小,可救了你师叔和我的命啊。”
壮汉头领追问道:“是怎么回事?”
道长捋着长须讲述着,“我是在悬崖上扯住他的,可下落的力道太猛,连同我一起向下急坠,我心想救人不成还把自己搭进去了,这要是砸在地上必死无疑啦。可没曾想快到谷底时窜出个小熊,它似通人性,力气极大,横出双掌直推我们,卸去我们的坠力,这才侥幸得以生还。可惜你师叔头碰到岩石上,受了内伤,神智恍惚,时好时坏,我不放心,留他在祠里调养。他又迷上了摩崖石刻,整日在通街旁临摹练字。”
“那只熊呢?”说话的是那苍老的老太婆,见她眉飞色舞地蹦跳起来,“那是我的大德子!我听人说皇甫峪上山便捷,就抄老路登岩,可它体大笨拙,就留在谷中等我,可等我回来它却不见了,我四下寻找它好几天。今天我心灰意冷才到你们祠里求神保佑,刚到祠前就遇上这位缺胳膊的怪人,问我他的字写得如何如何?我哪里有闲心看他的一手烂字呀。这回好啦,它在你这里。”
老道忙上前阻止,“无上天尊,女善信冷静,冷静,莫跳莫蹦,当心心脏,年岁大了,冲动不得。你那宝贝我养在院子里,好得很!”他立即吩咐小道士,“去把它带来。”大家都释怀大笑竟然有这种巧事。
小道士不大一会儿带着个小小道士走进来,那孩子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禀告说:“真人,您不是让我看着那小熊吗?我开始看得可认真呢,后来我来尿了,见它和猫咪玩得起劲,就离开了一会,回来它就不见啦。”
“你个没用的东西,你满院子找了吗?”老道士满脸的笑容一扫而空,立起眉毛厉声喝斥着。“都找了,确实没有。”小小道士吓得泪花莹莹。
“小熊去哪儿啦?”大家在揣测之际。
孟捕头猛然想起大声说:“我们在路上看到那只熊了,它是翻墙出去的,向那边栽着古柏的山路上跑去啦。”
老道士眼睛一亮,自信地断言道:“华山峪!它进山了。”
天色已晚,陈侍郎和义方他们在祠中借宿不必细说。
用过斋饭,义方踱出屋子来到院中,此时明月初上,几颗明亮的星星点缀在夜空里。就听有人在哽咽哭泣,义方看清是老太婆抱着双膝,眼望大山,正暗自流泪。
“前辈,你又在想小熊啊?”不说还好,这一经提起那老太婆像个孩子似的抱头痛哭,伤心欲绝。
义方不知如何是好,暗自责怪自己多嘴,情急之下又冒出一句,“前辈,你不要太担心了,它是野兽,在山里是饿不着的。”
不料老太婆更加悲伤,上气不接下气地抽搐说:“它,它从小在我家养大,不,不吃野食,都是我和姐姐亲自喂养。”然后呜呜咽咽,抽搐得快要背过气去。
义方赶紧上前搀扶,拉着太婆的手好言相劝,不觉心里一动,这冰冷的小手怎么这般光滑细腻呢?但也是转瞬即逝,见老人极度难过的样子,男子汉的豪气油然而生,朗声说道:“前辈,我陪你上山去寻它回来!”太婆欢喜得搂住他的脖子。
踏着接连的梆子声两人出了神祠大门,通街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两旁的店铺早已关门上板,熄灯歇业啦,好在老太婆破涕为笑不哭了,当义方看她时她总是报以羞涩的一笑。
向南走下去,借着皎洁的月光,远处的大山黑黝黝地神秘可怖,忽的从那玄宗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