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五章 上洛繁华今何在?棣花寂寞有人来。  十方英雄传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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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丹江北岸继续前行,行至孝爷湾时,见开阔的江面之上现出一座残破的孤城,宛若浮萍漂泊水中。

它南连突山,北顶河岸,树林紧裹石崖,石崖依偎江水,江水环绕古城,离远望去成水漫四围的岛城。城西一座高拱木桥横跨江上,将商於古道与城关西门连起。

“那是上洛塬的上洛古城,废弃许多年了,曾经也辉煌一时呀。”段成式遥视前方,盯着那烟波浩淼之处。

当车队开进热闹的棣花驿大院子里,已是夕阳西下,倦鸟归林之时啦。

这北通秦晋,南连吴楚的大驿站不同一般,建在风景如画的山野里,远方积雪的村庄洁白肃穆,眼前的驿站楼舍叠叠垒垒,车流不息出出进进。驿站墙外山坡崖壁间长满墨绿色枝条的棣棠树丛,给这单调的冬季里平添了几许生气。

“老剧!你们范驿长呢?”段成式刚下马车便向院中喊去。

“段先生!多年没见了,是哪阵风把您吹来的?”应声的驿丁是个卷胡须的中年男子,他正为客人们安排着房间。

“西北风呗,老剧,你还和以前一样,没变。”两个人看是久别的老朋友相拥拍打着。

“段先生,看你这阵势,是发达啦!当大官了,我几年前就和范头、老解说过,段先生可不是池中之物,早晚是要出人头地,露出水面冒泡的,怎么样?我看得很准吧。”两人又是一阵爽朗会心地大笑。

“范驿长在正厅吧?我可是好想他呀!就想听他讲那些风趣幽默的故事。”

成式拉起对方要走,却被老剧意迟迟地扯住啦,“他不在了。”

“范驿长上哪儿去啦?”段成式一下子没读懂驿丁哀伤的眼神。

“范头他,两年前就没了,是投江自尽的。”老剧唉声叹气地讲着,“和别人做买卖,把房产地契都压进去了,被人骗了个血本无归,一时想不开,投了江啦。”

段成式闻听此言如旱地惊雷,痛心不已,“这么乐天开朗的人,怎么走绝路了呢?他就没去衙门告发骗子吗?”

驿丁紧缩眉头,沮丧地回答:“怎么没告?人家有背景,大老爷不受理,说这是无凭无据,诬陷中伤,还打了五十大板赶了出来。这不,范头想不开,跳了江啦。”

“骗子是什么人?”尚书郎气愤地问。

“说是从江南西道贵溪去京城做买卖路过这里,人家也真有能耐,只几句话就把范爷装到套子里啦。事后又有他堂弟撑腰,他堂弟是刚从潭州调任来商州的,神通广大,一手遮天,咱们个老百姓还向谁说理去呀?”

“骗子叫什么名子?”段成式怒火中烧地问。

驿丁早把这人的名字牢记在心,恨之入骨了,张口即来回答道:“叫宋百川。”

尚书郎欲言又止,摇了摇头,“老剧,一会儿,你找上老解,咱们聚聚。老解还在赶车吗?还是那样胆大心细,敢作敢当吧?我喜欢!”

驿丁悲哀地叹了口气,“也走了。”

“老解上哪里去啦?”段成式又未读懂驿丁哀伤的眼神。

“老解走得更早,三年前就没了。夹带私盐,被哨卡查出羁押入狱,没钱疏通,病死在大牢里啦!”驿丁仰望着西南天空中明亮的长庚星,好似回忆着什么。

成式被震惊了,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从头到脚似灌入铅水,“怎么会?他是那么忠厚本分的人,竟然也不计后果,铤而走险啦。”

“无路可走啊,一大家子等他养活,这驿站赶车的能挣几个钱?大家不都是这样偷偷摸摸,捎带脚偏得些外快嘛。没想到京兆尹薛元赏新官上任三把火,严查犯私,把他给搂进去了。”

老剧把他们安顿好后,又忙活别的去了,段成式不无感伤地对温庭筠说:“庭筠呀,真是时过境迁,诸行无常啊。这才几年的光景,昔日的熟识就阴阳相隔了。我想起乐天先生的那首诗‘万里路长在,六年身始归。所经多旧馆,大半主人非’。今日此情此景不正是彼时的心境吗?”

华灯初上,灯火通明,一路辛苦,人困马乏,大家都要早些休息。

自打从长安出来,小丫头就成了义方的小尾巴,吃饭睡觉是形影不离。义方也把她当成小妹妹,呵护有加,尽职尽责。这不,哄着她早些入睡,好明日有精神赶路。

可丫头今晚是特别的兴奋,有些反常,“扑!”义方吹灭了油灯,钻进自己的被子里,“真暖和呀。”

一只小手伸过来捅了他一下,“小崽,你听门外有动静。”

“小丫头,总是没大没小的,那是老鼠在挠门。”

“不对,这声音比耗子声大。”

“是黄鼠狼吧,嘘,快睡吧。”

“小崽,黄鼠狼还会哼哼呀,出去看看。”丫头警觉地爬起来,推着义方下地。

冬天的夜晚是很凉的,尤其是刚从热被窝里爬出来,他踏拉着鞋子走到门口,光着膀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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