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挂了柄桐油棉纸伞。刚才仰头高喊的正是那个小丫头。
“你是喊我吗?”楼上的义方向楼下询问道。
这时两个孩子还歪过头去窃窃私语,似乎那丫头在说:“这贾家楼的生意不太景气呀。”
另一个回复道:“矛地到。”
听楼上的义方在问她,她抬头回话说,“是呀!这是贾家楼吧,泥不是庄大哥吗?”
“那你是谁呀?”义方反问她。
她兴奋地指着自己讲,“饿是小白兔呀!”
他身边的少年吃惊地问:“丘姐姐,你不是叫丘莺莺吗?啥时候叫做小白兔啦?”
“闭嘴!泥这孩子,没大没小的,饿是看了元稹的《传奇》决定的。那蒲州普救寺里的崔莺莺多可怜可悲呀,遇到个负心汉张生,始乱终弃,薄情寡义,毁了一生。饿感到叫莺莺不吉利,可名字是父母起的,怎能说改就改呢?所以饿只取了个浑号,小白兔。杨筠松,杨小三,泥说,这别名起得和饿本人是不是很贴切呀?”
那少年强忍住笑回答道:“矛地到。”
小白兔不再理他,对着楼上大声说:“不是饿找泥,是饿姐姐找泥。”
说完,她向北面牵马走来的一位姑娘挥手招呼着,“姐姐,快来呀,泥要找的庄大哥在这儿呢!”
义方抬眼观瞧顺着大道走来之人,这少女穿着高腰束胸的长裙,套着开襟的黄色短褂,披起薄透的披帛,手里握着一根绿玉杖。她面貌俊俏,脸盘白白净净,眉眼清清亮亮,环形的发髻下垂到眉旁,就那么平平常常的素颜,未加任何额外的装饰。
当她看见义方时,起初是百感交集,忽又袭来羞涩,两腮瞬间飞红,光彩焕发愈加动人,面色艳丽的更是与众不同了,巧声柔唤道:“阿哥。”
“妹呀!”平添的一股激劲,义方迫不及待了,从二楼越过栏杆纵身跃下,轻盈地落在来人的面前,嘴角抑制不住抽搐了几下,紧抓住姑娘的粉嫩纤手,有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咽了半天吐沫只说了句,“妹呀,你怎么才到?我都惦记死你啦。”
姑娘也是激动不已,女人家的腼腆矜持怎容她在众人跟前尽情表白呀?也只低喃地说了声,“在路上耽搁了。”
义方左右寻找着,“跟你在一起的小伙子呢?”
姑娘感到非常意外地看着他,浅笑着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小跟班呢?他是我大师兄的小子,莫急,整天缠着我,我找个借口打发他回嘉兴啦。”
“叫莫急呀。”
“对,他是早产儿,我大师兄就给他起名叫莫急。”
经这进一步的证实,义方的心啊终于落了地。
“小三子,庄家哥哥也没姐姐说的那样高大英俊呀!倒是有几分龙睛凤颈,伏羲之相。他可不是饿喜欢的菜,泥说呢?。”站在旁边的丫头笑嘻嘻地看着这对有情人。
“矛地到。”少年也在看,敷衍着问话。
丫头噘起嘴来很是不满意,“小三子,别人饿不清楚,你个聪明绝顶,过目不忘的人精子,比谁都精明透彻,在这儿跟饿装!人们都说泥都南方人心眼多,问泥啥泥都矛地到。泥以后再说不知道,饿可也矛地到不教泥术数啦。”
听他这么说少年真急了,一个劲地赔礼告饶,“丘姐姐,可怜可怜我,从小我就钟爱术数,敬仰郭璞大师、向往闻喜圣地,从岭南窦州(广东信益)千里迢迢而来,一门心思奔着丘延翰老师,可他老人家去了泰山,现在只有你能为我排疑解惑了。”
“知道就好,看泥还敢模棱两可地搪塞饿不。”她神气地用两个指头夹起小绒球左右摇晃着。
“义方,是谁来了?”贾家楼的店主贾达发迈着方步百无聊赖地走出来。
义方回身引荐道:“达发叔,是我的义妹来看我啦!”他又不知如何介绍同来的另两位。
“大叔,饿是闻喜来的丘莺莺,他是饿干弟弟岭南的杨筠松。”丫头快人快语抢先说话了。
“欢迎,快进店里吧!”贾和殷勤地招呼着,“德儿、逍遥、励儿,快出来,来客人啦!”随着喊声几个人陆续从楼里赶出来,好奇地打量着来人。
当知道她们是谁了,励儿嬉皮笑脸地调侃道:“义妹呀!你这义妹不简单啊,比亲妹妹还亲呢,我师弟每天都站在二楼上望啊望,你再不来他可有找你去的心思啦。”
说得姑娘臊了个大红脸。众人进了酒楼内,大堂里是格外的冷清,虽说是灯烛遍布,可不见预想的富丽堂皇,楼上楼下空空如也,不见人影,就连窗前的盆景植物也枯槁凋零,无有生气。
跑堂的伙计没精打采地过来禀告,“店主,药师傅问馕坑的火还点不点?”
“怎么不点呢?点!火烧得旺旺的,我这买卖不是还没歇业吗?”贾和强打精神地命令道。
逍遥在一旁嘟囔着,“点不点不是一回事嘛,也没客人光顾,冷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