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土为安是大事呀,别在这儿杵着啦,去西厢鲁丐头那儿交钱登记,就说是我应下的,朋友嘛!先可你们安排,定准时间就行了,团头哪儿有闲工夫管这些呀?”
进去很长时间老乞丐才出来,怯生生地掏出钱袋子递过来,不无遗憾地惋惜道:“不出所料,我是一再地为你们说好话,可这事牵扯太多,难度太大,被团爷一口回绝了,没办法呀。”
大之萼紧忙把袋子重新揣入他怀里,“感谢您的美言,我们知道这件事不好办,也是让团爷为难啦。事没成不要紧,我们却结识了您这位朋友,这钱你得收着。”
见乞丐心安理得地揶好了钱袋子,王子又诚恳地要求,“我们来时特意给团头带来个礼物,权当是孝敬黄爷的见面礼吧。”
老乞丐眨眨眼睛问:“是什么礼物?”
“马,我们渤海国的骏马,黄骠马。”
乞丐连着筋了几下鼻子,欣喜若狂地嚷着,“你怎么不早说?黄骠马!”他看也不看那马,便一溜烟地跑进去了。
“老泥鳅,你说的神马在哪儿呢?”人比声音还要着急,一跃而出的是一个横披衣服、踏拉草鞋、腆着肚子的胖大乞丐,他迫不及待左顾右盼地喊着,“黄骠马,马在哪儿啊?”
老乞丐紧赶慢赶地撵上来,用手指着王子这边,“看到了,不用指,看到了。乖乖,真正的透骨龙,瞧它头上圆如满月的白毛,多气派,难得一遇的宝马良驹啊!”
他只顾全神贯注地端详那黄骠马,老乞丐在旁择机引荐着,“大爷,这神马是这几位渤海国的使臣相赠的。”
胖大乞丐友好地看了诸位一眼,继续捋着马鬃,哈哈大笑道:“谢了,谢了!真够义气,你们这些朋友我交定了。江湖上都知道我黄南猋爱良马重朋友,为哥们两肋插刀,赴汤蹈火,我义无反顾。今后用得着我时就言语一声,定当全力以赴,全力以赴。哈哈哈!”
他又想起什么,直勾勾地盯着王子,“这马是昔日护国公那坐骑的后代吧?”此言一出倒是把大之萼问懵了,只见那老乞丐在黄爷身后使劲筋着鼻子,紧眨巴眼睛提示着,他读懂了点了点头。“哈哈哈,一看就是!和说书人讲的一模一样。只可惜秦琼老英雄的那匹马啦,黄骠马毁在与四宝大将尚师徒的大战中了。哈哈哈,不提这些,都进院,喝碗茶。”
这大院是九门相照的格局,上房两厢虽然明了简单,细微处却不失豪华。门楣之上,木雕镂空花纹明快;廊檐之下,门窗斗拱朱漆上色;仰视房顶,屋脊遍置彩塑独具匠心。
众人在大屋落座,互相介绍十分亲热,当团头问明了客人的意欲何往后,紧皱双眉显出心思沉重的样子,“这事不好办啊,要是早些年不用我亲自送你们,只要在头车插上我这根棍子,十里八乡道上的朋友都会给个方便,更有交情深的好酒好茶招待着。可这两年不行了,去年从潞州(长治)来了一伙败军,强占了瓦岗寨,掘壕筑墙异常嚣张,不讲江湖道义,肆意烧杀抢掠。虽说朝廷多次派兵清剿,但强盗善于偷兵之术,虚虚实实,飘忽不定,使官军吃亏不少。近期又来了些逃难的僧人,无处安身落草山林,更加助长了这些歹人无法无天的气焰,还打出了混世魔王的旗帜。”
秦宗权探问道:“黄大爷是说这些强盗为潞州刘稹的残兵败将吗?”
黄大爷肯定地点着头,“正是那些漏网之鱼,逃到这里兴风作浪。你们身处北方可能不清楚这泽潞之事,提到昭义之变得从十年前谈起,大家还记得甘露之变吗?大和九年文宗不甘为宦官控制,和原是由大太监王守澄推荐进宫讲《周易》的李训、投机钻营的医生郑注策划诛杀宦官,试图夺回丧失的权力。借以观露为名,将宦官头目仇士良骗至禁卫军的后院欲杀之,可百密一疏,因左金吾卫大将军韩约惊慌失措的神色被仇士良发觉,继而双方展开激烈搏杀,结果李训、郑注、王涯、王璠、韩约等朝廷重要官员被宦官杀死,其家人也受到牵连而灭门,被害的官吏百姓有两千余人。”
王子语气颇为沉重地说:“甘露之变我在渤海国也是晓得的,尤其是敬佩此后的一个人,他在宦官权势熏天,众人多敢怒不敢言时,提笔挥毫,大声呼吁诛讨宦官。写的是‘玉帐牙旗得上游,安危须共主君忧。窦融表已来关右,陶侃军宜次石头。岂有蛟龙愁失水?更无鹰隼击高秋!昼号夜哭兼幽显,早晚星关雪涕收’。此等非比寻常的勇气真是可贵可敬。”
团头很想知道是谁便问:“你说的是谁?”
“李商隐。”大之萼郑重地回答。
茶上来了,大家一边润着,一边听团爷接着说,“甘露之变后还是由宦官仇士良独揽朝堂,此时气煞了一个原本是对大唐忠诚不贰,宽厚贤良之士,他就是继承父职任昭义节度使的刘从谏。宰相王涯是他的挚友,血案后他收留遗孤安慰在天之灵,上书呜冤矛头直指大太监仇士良。看朝廷腐败遂生自立之念,可天违人愿,他英年早逝,便由侄子刘稹接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