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船开了,船上的姑娘、老爷子和徒弟飞虹子向岸上的义方招着手,向东而去越来越远了。
“悲哉,悲哉!小伙子,送嘠里人呀?为何这般黯然神伤啊?相欢千日好,终有一昔别。我看你这悲恸欲绝的样子,也触景生情想起当年我在宣城做太平令时,于谢亭前送别友人的伤感。劳歌一曲解行舟,红叶青山水急流。日落酒醒人已远,满天风雨下西楼。”他也向江上望去,“看不见啦。小伙子,在下许浑,就是这润州本地人,现辞官闲居在家。看小老弟气宇轩昂,英姿飒爽,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可否赏光,随老哥到家中一叙,好包?”
庄义方见这位雅士相貌不凡,举止稳重,言谈质朴,为人豁达,甚有一见如故的感觉。礼貌地问道:“先生,您家住哪里呀?”
许浑扬起手来一指,“不远,就在前面的小山楼。”两人相偕而行。
离他们不远处站着一对老夫妇,一边观看着一边感叹着,那老太太突然抓起老头子的胳膊也咬上一口,“哎呀,哎呀,你疯啦?疼啊!这是干吗?”
“给你作个记号,你是我的!看你以后还朝三暮四不?”老太太理直气壮地高声说,“你看人家依依离别之情有多深呀,让人羡慕啊!”
“羡慕?羡慕!这坐船走了倒是更让我羡慕。你快回山阴吧,烦死了。看你把我打扮成什么样子?就差拄根棍子啦,走之前赶快把我的妆卸下去。”
“不行,你是怕贺儿笑话你吧?别做梦娶媳妇啦,人家和大虔晃情投意合,郎才女貌,是天生的一对,你就别当招人烦的青蛙,妄想吃天鹅肉啦。”
“她看不上我就算了,那我也不在你这棵枯树枝上吊死!”
只气得那皱纹堆累的老太太直跺脚,眼泪都涌出来了,“海马屁打仗,螺丝肉搞酱,除了我,看谁能看上你?撵我走,不行,就是不行!不是我一路陪着你,你早就被官府的鹰犬叼去了。这一路上我们假扮夫妻,同房同寝,到地方了你又不要我啦,这往后让人家怎么见人,怎么嫁人呀?忘恩负义,没良心的东西。”
老头子自知理亏,歉疚地哄着,用手给她擦眼泪,“啊拉晓得,侬咯对我好,侪听侬的好伐?”
老太太打掉他的手扑哧笑出声来,“你最坏啦,瞅你那傻样,看看捏古古,实在老师傅。乖乖地,雇条船跟本姑娘回千秋观,见嗲嗲去,别吃着碗里的还惦记着锅里的。牵杀杀,呆咕咕,偶欢喜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