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王和纤细少年搭乘义方他们的小船一路南下,义方、义玄和尚与王爷本是相识的,又听他说是去盐官海昌院看齐安大师,更是亲近非常。
纤细少年自我介绍说是嘉兴人,姓盛名山,正好比义方小一岁。两个少年谈得投机,便以兄弟相称。
天色将晚,小船停靠在嘉兴南城关春波门外的滮湖水畔,义方紧皱眉头抱膝坐在船头若有所思,“庄大哥,你有心事?”
盛公子从舱里探出头来。“我在想两个从未见过的人强要拴在一起是不是很尴尬呀?”
“何止尴尬,那一定会非常别扭,活受罪!”盛三感慨地抱怨道。
和尚听出义方的心思问:“怎么你不打算进嘉兴城,去见你那未过门的小媳妇啦?”
光王凑趣地接话道:“难道小义方也给订了娃娃亲?如今天下人怎么都好这口呢?也好,这倒是省事,不用东聘西找了。天上无云不下雨,地上无媒不成婚,管她是官的私的,直接求个媒人,把八字帖子换了,走了六礼,姑娘娶进门,明年你就当爹了。小兄弟,哥我是过来人,两口子没什么认识不认识,尴尬不尴尬的,天地一拜,盖头一掀,红烛一吹,万事大吉。”
盛山不同意他的看法,悻悻地说:“是谁家的小姐,漂不漂亮?也许我认识呢,不如我去给你说说退了这门亲事。老人们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净搞些拉郎配,我们也不是小猪小羊,也不知道对方长得什么样子,脾气秉性好坏,称不称心,就往一处将就。庄大哥听我的就不去,看谁能逼着咱们去拜堂。光叔,你虽是过来人,你说句良心话,你幸福不?”
王爷确是无可奈何地反思着,“幸福不幸福说不清楚,算起来生了儿子三个,也算是儿女满堂了。”
盛公子笑话他,“你真是个小官吏,三个孩子就儿女满堂了。”
王爷不好意思地补充道:“三个儿子是不多,还有十一个丫头。”
“善哉,恭喜呀,人丁兴旺啊!”和尚也忍不住地笑了。
盛公子脱口而出说:“我可不做生孩子的猪羊,这生得一串串的。”
义方笑话他,撩着水扬过去,“你是男的!是小白公猪。”
盛公子满脸通红也跳出去撩着水回击着,嘴里喊着说:“你才是公猪呢,大白猪。”
李怡和义玄看着哈哈笑着。“光叔,你离家在外想孩子们吗?”
盛山扭头天真地问。“怎么不想?想!若是在家里,这个时候,让下人去灞桥买来金鱼,放入大水缸里,然后站在院子当中大声吆喝‘快来看啊!活蹦乱跳的小金鱼喽’。你说怎么着,我的那些小精灵们就一下子全跑过来,围着大水缸叽叽咋咋地,幸福啊!”此时,李怡的脸上荡漾的全是甜蜜的回忆。
义方没有进城,第二天一大早便扬帆起航,与山盛堂擦肩而过。
此时正与盛贤弟肩并着肩坐在船头,点评着滮湖的迤逦景色。“要是我就在那莲塘深处搭座竹楼,闲暇时养几只小鸭子,摘莲子采菱儿过神仙般写意的小日子。庄大哥,你以后想做什么?”
“我呀,想做的事太多了!行侠仗义,仗剑走天涯。可首先要把武艺练好,我正学那兰陵老人给的《上清内功心法》呢,只是里面有些说法搞不顺畅。哎,不如我们同练,还能相互切磋。”
盛公子真挚地看着庄义方,眼里放着异彩感动地说:“庄大哥,你对我太好了,从小到大只有我父亲对我这么好。有你在我身边我就感到特踏实,尤其是你身上的味道闻起来陶醉死了,我冥冥之中好像在梦中见过你,难道这就是前世有缘吗?你要是走天涯把我也带上,等我们老了走不动了,就回这湖里颐养天年。”
义方突发奇想,真诚地看着对方建议道:“盛兄弟,不如我们结为异姓兄弟,荣辱与共,风雨同舟。”
盛公子兴奋地响应道:“庄大哥,我也正有此意。”
于是,两人在船头之上双膝跪倒,以天为鉴,以水为证,欲行八拜之礼,做肝胆相照的兄弟。
行礼前义方郑重地问:“盛兄弟,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亲兄弟啦,我是你老哥,你是我小弟。你知道结拜时为什么要行八拜之礼吗?”
看盛山摇着头,义方给他讲解道,“听我师公说,这八拜是让我们向古代八组结拜兄弟学习,他们是知音之交的俞伯牙、钟子期;刎颈之交的廉颇、蔺相如;胶膝之交的陈重、雷义;鸡黍之交的元伯、巨卿;舍命之交的角哀、伯桃;生死之交的刘备、关羽、张飞;管鲍之交的管仲、鲍叔牙;忘年之交的孔融、祢衡。这头磕下去,你我兄弟就是一个人了,不分彼此,坦诚相待,你愿意吗?”
“坦诚啊?我会的。哥,能留点小秘密吗?是坦诚不是坦白耶。”盛山为难地争取着。
“小鬼头,还有什么瞒着老哥呀?从实招来!”义方假扮生气地去捏他的耳朵,这手却停在了半空中,非常意外地发出疑问,“怎么,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