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溜跟头坠下楼去。”
三公子一指身旁的文静俊朗的儒生,“这位是监察御史郑亚的公子,郑畋。”
又指着方脸端正的高傲公子,趾高气扬地说,“这位李烨公子虽然昨日刚到,在浙西府中是个新人,可论起出身门庭极其高贵,他的父亲是曾三镇浙西、当朝宰相李德裕。”
说完他颠着脚轻视地看着对方。经他这么一说,确实大出人们的意外,三个人一时语塞。
那三公子并没有就此打住,还是不依不饶地张狂着,他背过身去冲着姑娘吓唬道:“别看我父亲进京作刑部侍郎了,可虎威犹在。不光是这酒楼,整个浙西,乃至大唐天下,大爷我啐口吐沫,你们都得像拾块宝贝似的供起来,我让他向东,他不敢往西。臭丫头,今天晚上大爷我就受用了你,若是不从,我把你灭了,让你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那姑娘倒是刚强,杏眼圆睁,“我说了只卖艺不卖身,你仗势欺人,流氓!”
“你说谁是流氓?臭丫头,给脸不要脸,你不是要跳楼保住贞节吗?好,大爷我成全你。”这无赖扑上去就要推姑娘下去。
“住手,混帐东西,还有没有王法?小小的浙帅公子,竟敢行凶杀人,目无法纪,大唐的基业全毁在你们这些腐败人渣手里。”光王此时早已是义愤填膺,无所顾忌地喝令道。
三胖子撤回两只小短胳膊,转回身气急败坏地说:“诶呀,又跳出个大傻子,你呱呱地瞎叫什么,今天算你们走运,只我们三个人微服出来,要是往常,你们现在早就满地找牙了。”
他上前用手指着光王的鼻子,有恃无恐地叫嚣道,“你们光会耍嘴皮子啊,我就是仗势欺人了,我就是逼良为娼了,我就是行凶杀人了。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你还敢打本大爷不成。打呀!打呀!打!”
他呀字还没出口,脑后抡来一个花瓶砸得结结实实,头顶鲜血当即喷出,沿脸颊流了一脖子,三胖子哼了一声,瘫软倒地昏了过去。
“打人啦,快来人啊!”尖嘴猴腮的伙计在惊愕后,第一个反应就是喊人,可也只叫出了一句,光王一脚把他顺楼梯踹下楼去,四仰八叉地趴在楼梯口没了动静。
“闯祸了,快走!”贺拔惎意识到严重性当即大喊道,一马当先带着小穆冲下楼去。
光王也随后跑了几步,又猛回身,用犀利的目光盯着另两个公子哥,吓得他们胆怯地后退。
王爷一把扯起那芙蓉姑娘,不容置疑地喊道:“快跟我走!”
三个好汉带着姑娘穿街走巷狂奔了一阵,见并无尾随才放慢了脚步。
贺拔惎见后面上来的王爷还带来了那姑娘,眉头紧锁,提心吊胆地悄声问:“我的爷,你怎么还把她带出来了?《开元律》里明确规定相争为斗,相击为殴,轻者杖笞,重则徒罪劳役;可你把她带出来可就是强盗之罪了,抢劫挟带伤人者是要绞刑的呀。”
光王凛然地说:“难道要她落入虎口,寻了短见吗?一切后果由我一人承担,拿些钱来。”
他和气地问那姑娘,“姑娘,你家住在哪里呀?”
那芙蓉姑娘充满感激地回答:“我很小就被拐卖到无锡来了,记得老家在新吴百丈山。”
“百丈山?这么巧!你能自己回去吗?”光王不放心地问。
“能啊,我家的地就在百丈寺外,很好找的。”那姑娘很有自信地说。
王爷从贺拔惎手里接过铜钱,掂了掂埋怨地命令道:“这哪儿够啊,拿一吊来。”
贺拔惎脸上一红,默默地拿出一吊铜钱递了过去。
王爷把钱塞到姑娘手里,不容她多说,“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回家去吧。”
已不哭的姑娘又是热泪盈眶,双膝下跪就要磕头,王爷赶忙架住。
正在这时街尾人喊马嘶,“他们在那儿呢,站住别跑!”一队人马奔驰而来。
王爷急迫地吩咐道:“小穆,带着她快走,把她送上船。这里有我和贺拔惎抵挡,快走!”
没有时间互道离别,小穆带着眼噙泪水的姑娘绝尘而去。
猛虎难敌群狼,何况还是两个病猫呢,只几下子两人就被撂倒,等他们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被五花大绑,押在个大厅里啦。
刚被凉水激醒的光王和贺拔惎,四顾左右发现这是个无窗阴冷的石室,两个大汉握着软鞭怒目而视,正面椅子上斜坐着脸上缠裹纱布的三公子,“兔崽子,跑啊!看你们能跑到哪儿去,敢打本公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
他一指贺拔惎,“看你也快四十岁的人啦,还这么不知天高地厚,充什么大尾巴狼,一会儿我就把你们沉到上湖里去喂王八!先抽他一百鞭子解解气。”
“误会,误会!都是一时冲动惹得祸。”贺拔惎不停地摆着手。
“怂蛋,你们这是绞刑之罪,沉湖是你们捡便宜了,姑娘我们也不要啦,以命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