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九章 万户千门皆寂寂,月中清露点衣衫。  十方英雄传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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祷而雨;雨不愁,公出游’,有活龙王的美誉。他刚正不阿,尤其是二十年前,礼部侍郎钱徽主持进士科考试,右补阙杨汝士为考官。中书舍人李宗闵之婿苏巢、杨汝士之弟殷士及宰相裴度之子裴撰等登第。他不畏强权,直谏穆宗皇帝,奏称礼部贡举不公,录取都要通过关节。穆宗询问当时是翰林学士的我、元稹、李绅,我们都证实你父亲所揭发的是实情。穆宗派人复试,结果原榜十四人中,仅三人勉强及第,钱徽、李宗闵、杨汝士都因此被贬了官。于是,李、杨等人怀恨在心,从此拉帮结党,伺机报复,这也就是坊间盛传的牛李党争的发端吧。”

李德裕喝了口茶接着回忆起来,“你外公武元衡,昔日第一大美男子,英武忠烈,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他,我还记得他的那首诗‘昔佩兵符去,今持相印还。天光临井络,春物度巴山。鸟道青冥外,风泉洞壑间。何惭班定远,辛苦玉门关’。他和我父亲在尚书省一起办公,有一次还特意叫我去,说是要见一见我这神童,呵呵,那时我还年幼无知,他问我读些什么书啊?我却想您身为宰相,不问兴邦治国的道理,却问我所读何书。读什么书是礼部大臣管的事吗?真是所问不当,所以我没有回答他,现在想起来是多少的无礼可笑,长辈问晚辈不问这个还能问什么。老爷子一生忠君伺主,清廉正直,致力于削弱藩镇割据,维护一统江山,却被平卢节度使李师道遣刺客杀害在靖安坊的东门,可惜可叹啊。”

他笑呵呵地瞅着成式又说,“我就说啊,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生长在大宅门里的就是比柴扉出来的经风雨见过世面,气质都高人一等。我主张朝廷显官须是公卿子弟,因为他们从小熟悉朝廷仪范、班行准则,而寒士庶民不曾经历,无从熟悉,故其子弟难以成名,无力担当大任。成式呀,出仕吧,可不能让你满腹经纶、雄才大略付之东流啊。”

段成式礼貌地站起施礼,谦虚说道:“晚辈闲散惯了,而且才疏学浅,难当大任,还是为民的好。闲中好,尘务不萦心,坐对当窗木,看移三面阴。”

“少来!圣上刚刚令我拟诏,将任命你为秘书省校书郎,这回你是想闲也闲不了啦!我就纳闷了你们是几时攀上这节高枝的?”

李相爷咬了一口饼子,转过话题,关切地询问道,“你舅舅,武翊黄现在过得好吗?为了个婢女薛荔而虐待妻子,断送了大好前程,不值呀!事情完全可以不是那样的。”

段成式伤心地回话:“是呀,万人所指,已经被我姥姥给撵出家门了。”两人谁也没再说什么。

这时,贾岛殷勤地给李德裕斟满茶,颇为关心地敬佩道:“李相爷真是为国操劳,废寝忘食呀,这半夜里还被唤进宫去,必有要事发生吧。”

李德裕笑脸相迎地回答:“贾老哥,不是那样的。没什么机密事情,是昨天朝堂上悬而未决的讨伐之事,圣上不知怎么就开窍了,拿定了主意,让我去商量。提到累,谁让咱处在这个位置上呢,我总是以裴度前辈为榜样,文宗皇帝在裴前辈临终时赠诗云‘注想待元老,识君恨不早。我家柱石衰,忧来学丘祷’,我一心只想像他那样,做个刚强正直,以全德始终,名震四夷的中兴之臣。世人都说牛李之争,牛李之争,我最痛恨朋党之害,祸国殃民啊。今之朋党者,皆倚仗幸臣诬陷君子,鼓天下之动以养交游,窃儒家之术以资大盗。奸佞结党之徒不能不清除,使朝堂之上焕然一新。扪心自问我从不结党营私,多说是些意气相投的朋友物以类聚罢了,难道非让君子和小人、智者与庸人为伍吗?正人如松柏,特立不倚;邪人如藤萝,非附他物不能自起。故正人一心事君,而邪人竞为朋党党争。哼!都说裴度是我李党的元老,可他大力提拔李宗闵时,怎么没人说李党,牛党呢?宗闵为了报恩,提携其子裴撰登第又做何解释呢?我说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唯有共同的利益,只要能从大唐社稷着想,只要对得起良心就好,不与李林甫,杨国忠,李逢吉这些厚颜无耻,卑鄙下流,阴险恶毒的人渣狼狈为奸;也不要学某些人整日里满口的仁义道德,之乎者也,稳当当的,不思进取,明哲保身,误国伤民,像个面瓜无所作为就行啦。朝堂之上能各抒己见,畅所欲言是件好事,看法相左必会据理力争,但能争得心胸坦荡,不口蜜腹剑就是做人的原则。我希望人与人之间没有相互倾轧,没有打击报复,还曾委托杜悰做和事佬,想与李宗闵等人和解,可被人家断然拒绝了。不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啦,老哥,从建福门出来时我在轿子里偶得一首诗,你给指正指正。”

他清了清嗓子轻声吟诵道,“内官传诏问戎机,载笔金銮夜始归。万户千门皆寂寂,月中清露点朝衣。”

“妙哉,善哉!李相太有才啦。”老头子似乎沉浸在佳作意境里了。

“贾老哥,不是那样的,我自知才疏学浅,不如你满腹经纶。可是,我要问你,你是什么时候得罪了圣上的?为了你圣上把玉如意都摔了,一个劲地说你迂腐之极,不通事理。不是王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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