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方子,请马上告诉我,我好给他抓紧治疗,别延误了回国的日期。”
“师兄,你们马上就要回日本国吗?”青年和尚接着问。
中年和尚答道:“是呀。我已修状进功德使请求归国了,正等待批复。自我九岁在下野国都贺郡大慈寺鉴真和尚之三传弟子广智师父处落发,十五岁入比叡山一乘止观院最澄大师门下,勤学苦修追随师父左右,以‘遮那业’得度,直至二十年前大师圆寂,始终以弘传密教和天台教义为己任。尤其是天皇赐寺名延历寺,同意了师父生前提出的在比叡山设立大乘圆顿戒坛的请求以来,贫僧义无反顾地担任起教授师,开坛弘法,扬我佛慈悲。此次西来,是由师兄义真和尚推荐,山上众僧拥戴,获选入唐请益。目的是为未决天台教义三十条,请求唐朝高僧决释,本意要去天台山国清寺巡礼求法,可未获允许。才托付与你前去求询,并呈上延历寺首座义真师兄敬献的袈裟一件。后来历尽艰辛躲躲藏藏,由登州上五台山求法,参谒名僧志远大师,又到长安得功德使牒状,准权寄住这崇仁坊资圣寺。从元政受金刚界大法,就义真习胎藏并苏悉地法,从法全受胎藏,复从南天竺宝月习悉昙,游历两街求法进修,才结下硕果累累。现每夜常梦到平安京(京都)岚山上那粉红的樱花雨,思乡之情日增。三年前我们五人,你、我、惟正、惟晓、丁雄万,还有三论请益僧常晓、法相请益僧戒明以及真言请益僧圆行,随第十八次遣唐使历经磨难渡海来唐,他们都已陆续回国,我们也该归去了,还有宏大的夙愿等着我们完成呢。”
摊主捧着盘子送上刚做得的热囊,放于临桌盛情地邀请道:“圆仁师父,尝尝这热乎乎的馕吧。”
和尚感激地道着谢,示意其他人先用,就这样彼此谦让着,一个劲地说:“哆嗦。““哆嗦。”“哆嗦。”
“喝点醪醴就不哆嗦了,这天是有些凉啦。”老头子贾岛同情地招呼着,“来,过来喝一杯,出家人不容易,我原来也出过家,这份辛苦我懂!”
叫做圆仁的日本和尚友好地合十致谢,亲热地问道:“阿弥陀佛,老人家也出家修行过吗?”
“是啊,那是老早年的事了,也像师父刚才说的机缘巧合吧,骑驴撞见了一位贵人,我还俗了。可我堂弟无可上人还在青龙寺里孤守清灯呢,当和尚不易呀。你们这是要去往何处呀?”
“阿弥陀佛,我们几个去灞桥广运潭,送我师弟圆载回天台山。”年纪稍长的出家人说明道。
年轻和尚听提及他,也仿佛遇到了可亲近的人,礼貌地走到桌前道谢问好:“我哈腰锅砸你妈死!”
老爷子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了,直盯着对方诧异地问:“你说爪子吗?”
和尚也一愣,以为对方年纪大了没听清楚,再次重复道:“我哈腰锅砸你妈死。”
贾岛这回瞪起了眼睛,没好气地大声训斥他,“龟儿子,这是怎么说的?我好心好意地邀请你们,你却出言不逊。告诉你,我的老母亲不劳你哈腰,她老人家早就过世了,更禁不起你哈腰拿锅砸。”
同桌的几个年轻人听他俩的对话,忍俊不禁大笑不止。
李商隐笑喷了,摆着手说:“老爷子,你有多少年没回中原了,人家那是问你早上好呢!你这次铨选一定要回来,要不就成老古董啦。”
众人这么一说,弄得贾老爷子满脸通红,不好意思地解释着,“哦,是问早上好啊,不是骂人话,你看看,我就说老窝在偏僻地方整天对着米粒,人不傻了才怪呢,可你们这日本话也实在是费解。好,小师父,我也哈腰,锅砸你妈死。”
老爷子刚一哈腰,还没直起来,就听木屐踏踏跑过来一人,去嘘嘘的和尚大声喊道:“师父,他大姨妈。”他正好看见老爷子在鞠躬,马上也报以鞠躬还礼,恳切地说:“哭你一起挖!”
这回贾老爷子可不干了,撅起胡子吼着,“都一边去,什么人啊?哪里来的?没一句人话,我大姨妈还没死呢,他也要给一起埋了。”
段成式赶忙起身架住老头子,“贾老哥,行啦,行啦,快息怒。人家是说他解手回来了,并向你问好呢。”
贾岛还不依不饶地嘟囔着,“我把你挖坑埋了!”
温庭筠在旁边笑道:“还是在京城好啊,能学会几句外国话,以免闹出笑话来。老爷子,我们是比不了啊,叽里呱啦的,一句也听不懂。”
“咯吱咯吱”慢悠悠地颠来一顶绛紫色八抬大轿,后面是一串的仪仗,开道锣是不用敲了,街上也看不到几个人。
这队人马把这场不愉快给冲散了,人们的视线全都吸引过去。
轿子走到摊子边,出人意料停了下来,随从翻鞍下马,麻利地撩起帘子,卸去横板。后杠的轿夫抬高横杆,轿里的官人探出头来。
钻出来的是一位五十岁开外,面如朗月,气宇轩昂,三缕长髯飘于前胸,两目之间悬针纹深刻的老人。他身穿鸾衔长绶紫色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