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到河里去了?”
船到锡山码头,不管是上水还是下水的客船,都要在这儿停泊,上岸去拜一拜惠山寺的菩萨,更主要的是品一品天下第二泉的清茶。
周陌他们也不例外,弃舟登岸,穿过山门外的石坊,石阶两侧是熙熙攘攘的货摊,卖得最多的还要数那镇邪降福泥捏的大福娃了。
虽说惠山东岳庙庙会已过,可叫买叫卖之声,讨价还价之趣此起彼伏,仍然格外热闹。
随人流往里走,不用担心会走岔了路,都是去寺里进香的。
黄色寺墙延伸之处就是上悬“昌师院”的山门了,不管寺名怎么变来改去,固执的老百姓还是叫它惠山寺,提起昌师院来倒是陌生了。
驻步金莲池观赏天下只有三处的金莲,方池之水很是清冽剔透,传说食过即可成仙的金莲却未看出有何非同寻常之处,想是来得不是时候,莲花早已败落了吧。
过了金莲桥,前面就是巍峨的大同殿,大殿四周回廊可通,殿左药师殿,殿右弥陀殿。殿后演法堂,演法堂左为斋堂,右为禅堂。
殿旁那两棵大可容抱、苍翠浓郁的六朝古松下,就是鼎鼎大名的听松石床了。
石床通体呈紫褐色,表面平坦,一端翘起如枕,宛如卧榻,可供人坐卧,游人至此多脱鞋入榻,沉下心来静听风中松涛之声。
石端刻有大家李阳冰所书篆体“听松”二字,小猪惋惜地对三个姑娘说:“三位仙子,你们可是来晚了。这石头原本是可以测量人的身长,无论高矮胖瘦,只要往石床上一躺,它便神奇地扩大、缩小,直到长短与石床上的人个头一样,石头成精甚是灵验。后来有一个身怀六甲好事的女人硬要测试,害得神石不知如何是好,一急之下法力尽失,所以说你们来晚了。”
小青撅起小嘴呢喃着,“好可怜啊,五奴要上去试一试,看它找回法力了没?”
她手拄石沿爬了上去,躺下来忐忑地等着,可身下的神石还是冷漠地纹丝未动。
芰荷换下小青也凑趣地躺下,石床依然如故,她大失所望地拍了顽石两下。
“贺儿,你也来试试。”芰荷心有不甘地一面下来,一面唤着。
“喂,借光,先让张公子来,公子您请。”芰荷一抬头见面前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四个男人,其中一个体格健硕,举止粗俗,皮肤像是在卤水里腌过三年,又晾在海风里晒上三年,最后成了能和牛皮媲美的枣红色。使其印象最深的还是正对着她的那张脸,那是一张饱经风霜布满刀刻般条条皱纹的大平脸。
“我们时间紧,要赶路程,先让这位张公子躺一下。”那大平脸微醉着就待丫头起身腾出位置。
“不行!有没有先来后到,这个岁数了怎么为老不尊呢?”芰荷听他们要加三儿,怒从心头起很是反感,立刻竖起眉梢坚决不让。
大平脸一听便勃然大怒道:“出言不逊的死妮子,不让就不让呗,怎么就为老不尊了?”
他一指身后的高大俊朗的老者申述着,“这位张公子,乃是海内名士。大家都怎么夸他啦?”
一个鸭蛋平脸的同伴回答他:“出口成章,落笔生花,题目佳境,言不可刊置别处,此为才子之最也。”
“对,金护卫说得对。”大平脸点着头给予肯定,他接下又说,“就连当今文坛坐头几把交椅的杜牧都说他,怎么说他来着?”
另一个瘦高个子大扁脸补充着,“谁人得似张公子,千首诗轻万户侯。”
“对,朴护卫说得好。我们有关乎民族存亡的急事要去办,你们怎么就不能让一让呢?”那人愤愤不平地说。
芰荷也不服气地顶撞道:“既然有如此重要的大事要办,你们还喝酒,还有心情来游山玩水?”
见这姑娘毫不怯懦,大平脸一时也语塞了。
那位号称海内名士的张公子醺醺然见此情景,很是不爽地教训道:“什捂拔嗦,就是有天大的事,这酒是一定要喝的,惠山也是一定要来的,这听松石床更是一定要趴一趴的。如今的毛孩子们怎么这样目无尊长呢?多读读刘向的《孝子传》吧,书犹药也,善读之可以医愚。”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我看你们才是药吃多了呢。”
芰荷还想争执说下去,却被贺儿伸手拦住了,她向老者柔声地问道:“恕晚辈失礼了,敢问您是家住丹阳横塘,写过‘故国三千里,深宫二十年。一声何满子,双泪落君前’的张祜张伯父吗?”
老者闻言不禁一愣,吃惊地反问她:“对呀!我是住在丹阳,我是张祜,我是写过那几句呀。姑娘,你是谁啊?”
陆贺儿眉头舒展抿嘴乐了,亲近地回复他道:“我父亲是苏州陆翱,过去我们不是邻居吗?”
“哦,你是楚臣的闺女呀。都长这么高了,我们是做过邻居,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了你。”他笑逐颜开地介绍给大平脸,“阎长啊,这是我邻居家的孩子,没想到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