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阳高照,两条身影如妖魅般闪电掠过。不,是三条。为首一条身影幽白如月,体态婀娜,衣丝罗裙,长发披肩,明显是一个不平凡的女子。而这条白影背后更延伸了二条足有一丈长的白练,白练似是有情,两端分别紧紧牵着一条昏迷僵直的身影。正是早已完全失去知觉的鬼错和风铃。鬼错身上鲜血遍布,衣衫尽红,但这并不是自他体内流出的血。风铃背后焦的不堪,全身鲜血淋漓……
原来,当生命悬于一线间,人总会发挥出无限潜力。岩浆巨浪势道已衰,吞噬被其掩盖的一切。嘭!浪头落地,震导地面爆响摇晃。风铃、鬼错、明月仙子刚好比浪头快了一步,但巨响遂起,三人立即摔倒在地。风铃来不及多想,一手扔出鬼错,同时和身扑向明月仙子,溅起的岩浆立即烧的他身子多处冒起青烟。更有钻心剧痛袭遍他全身的每一根经脉,任风铃傲骨铮铮,亦忍受不住,昏倒在地。
白影在娇日下掠至一座高山下,瞬间隐于山林之中。林中有一间低矮茅屋,立在繁密幽静的林树间。白影轻轻将鬼错放在屋外的一颗松树荫影下,却将风铃轻托着抱进茅屋中。屋里极为简陋古朴,但桌、椅、凳、床、锅、灶、碗俱全。这白影浑身泛射着幽冷的白光,但却更如月光。
她轻轻地把风铃放在床上,她便如梦般坐在床头。终于,她摘下了面具,美丽的眼眸中泛起无限的怜爱和柔情凝视着风铃的脸颊,幽幽地叹道:“你……真傻,唉!”她百感交集,莫言一衷。纤纤玉指轻抚着风铃的背上伤口,眼神中似有些痛惜。许久,她喃喃道:“没想到,他会刺伤你……唉,他本不该也绝不会伤害你的,这……都是我的错。”她徐徐起身,目光一扫屋里的摆设,无限向往地道:“这地方,是我为我们的一生幸福而寻找到的。铃,本来是待你濒临绝境,我才和你来到这里,栖息终生,看来,这一天似乎已经来临了……”说着便以双掌轻挥风铃的胸腹,眼睛闭目提气。
片刻之间,风铃浑身皆散发袅袅霞气,双唇微微启动,似已恢复生气。风铃所负之伤凶险无比,明月仙子竟在短暂的时间内便救醒了他,功力之高深,令人匪夷所思。明月仙子香汗淋漓,忽收掌转身背向风铃,只因风铃悠悠醒转过来。风铃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便是一个盈盈而立,婀娜多姿的女人。这女人浑身透着一殷冷淡的幽光,光如月光,人如明月。她是明月仙子,风铃心头一阵颤动,欲挺身而起,但甫一使力,全身骨骼肌肉就像被万千钢针扎刺般,痛彻心扉。
明月仙子听到了他痛苦的呻吟声,吃力地喘息声,幽幽地道:“记住,我救你,只因为你帮了我一次。”风铃待痛楚稍减,才艰难地道:“谢谢,请问,鬼前辈呢?”哦,他心里竟还记着一个与他素不相识的人。明月仙子微微错愕,沉吟片刻,方一字一字地道:“他的死活与你何干?”风铃强提了一口气,颤声道:“鬼前辈德高望重、心胸仁义、受人尊敬,晚辈怜他处境,敬他本来德操,实不愿他此不明不白地死去。”明月仙子半饷不语,似乎在细细琢磨着风铃的话,沉声道:“他很好,你不用担心。”简单的一句话,却使风铃绷紧的心弦迅疾松弛下来,感到有一股说不出的畅快。他道:“谢谢你,其实,你心性也是善良的,如平常的女子一样。”此言一出,犹如五雷轰顶,当场把明月仙子震得愕呆。
她,善良?她,也有平常女子的心地和温柔?这对她来说,无异是天方夜潭。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评价,第一次被她深爱的男人如此赞美,明月仙子心潮起伏,久久难以平定。她想到了孤独寂寞的童年,母亲天天以泪洗面,忧愁满胸,哀伤于色。这使她小小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震憾和刺激。自小到大,她没有得到一丝的亲情,尽管她有爹、有娘……但娘为情丝束缚,一怒之下,和一个她并不爱的人结合。生下她之后,心里仍深深思念着她内心深处的那个他。这样的情缘,组成一个不完美的家庭,更造就了一个心性偏激的孩子,一个内心愤世嫉俗的她——明月仙子!她从未想到自己要做一个温柔多情的少女,一个温婉体贴的妻子,更会当一个慈祥仁爱的母亲……
直至,她为夺得无极刀叶,让天下英雄都能臣服于她的脚下,而强敛孤傲冷僻、愤慨万物的性情,假扮一个温柔美丽的迷途少女。在山崖边,和救她的山民命悬一线间时,被她“期遇等待”的风铃救起。第一次和风铃正面接触,她便施展《偷丹连天大悲赋》。那时,风铃的心情落魄、悲郁、沉沦,似乎觉得天下之大而无去处,而他竟能坦然对视她那迷茫深幽、如梦如雾,充满魔力和诱惑力的眼眸。第一次,她感到了莫名的惊恐,亦隐隐感到一股莫名的惊喜。第一次,她被一个如此完美的男人折服,虽然她拥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男人……
能抵御《偷丹连天大悲赋》魔力的人,一定是个心性超凡脱俗、豁达乐观的人。这是一种纯真不屈的天性。但是,谁知道这不是一段上天注定的缘分?明月仙子第一次有了“情”,第一次有了男欢女爱的意识,第一次想做一个平常